“可如今側妃您不出頭的話,也就是胡良娣能和碧落齋那邊掙一掙了,偏胡良娣又不肯。”雲倩麵露難色。
不過她說完這話後,楊側妃反倒是神色輕鬆幾分,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胡氏不肯,不還有更乖覺的謝淑人麼,再不濟,還有徐淑人,太子妃不願看旁人得寵,難道自己的嫡親表妹獲寵,也要阻攔不成?”
聽到這話,雲倩倒是有些擔心。
“那徐氏樣貌雖不錯,但入宮的路子就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能寵幸她麼?”
“誰又說一定要太子寵幸她呢。”楊氏斂眸,唇邊勾起些許弧度,“我要的不過是攪渾後院的水,攪的方氏不安寧罷了,旁人如今都不及她這個釘子要緊。”
聞言,雲倩也是明白了楊側妃的意思,忙問起了該如何做。
夜幕籠罩之下,四方宮苑裡,也是各持心思。
次日,動作最快的還是何良娣。
等早上給太子妃請過安後,她便回去褪掉了首飾華服,隻著素白薄衣,跪在了前院裴曜的寢殿外。
後院各處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此事,但也沒誰去管。
主要是太子妃都沒出手,旁人也沒資格就是了。
何家人做錯了事情,身為女兒,替母家求情也是正常,不說求情,隻說請罪也沒問題,到底,不可能脫簪待罪的機會都不給一個吧。
隻是這個反應的時間麼
反正方玧是搞不懂誰給何良娣出的這個主意。
要論,何家被訓斥也有段時日了,事情發生至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脫簪待罪這種事情,趕在一開始就做,效果和誠意那才是最好的。
拖到現在,雖說做起來也沒毛病吧,但其實已經等了這麼幾日了,倒不如再多等些時日,風頭一過去,找個機會示弱邀寵一下,不就好了?
現如今弄出脫簪待罪這一出,裴曜自然也會原諒,可心裡又被重提一邊何家貪汙的事情,反倒更加深映像。
再者,如今十二月,天冷的不行,這穿的單薄還要跪地,冷啊,自己也遭罪。
但也基本能料到,依照裴曜的性格,即便舊事被重提,有些不悅,肯定也會悶在心裡不說。
畢竟在裴曜這兒,估麼著這事兒也差不多都翻片兒了。
所以說啊,何良娣這反射弧慢這麼久,也不知是自己腦子沒轉過來,還是有誰在旁邊出了什麼餿主意的。
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方玧隻當看戲,反正是不插手的。
而果然如她所料。
裴曜回來後,看見薄衣素麵,跪在寢殿門口已經多時的何良娣,心裡都無語了。
但人已經把請罪的事情做了,如今何家又還在朝堂上替他辦差呢,這台階也當然得給,於是便親手將人拉起來,又把自己的披風係在了何良娣身上,說了幾句寬慰原諒的話。
不論裴曜心裡怎麼想,反正在何良娣眼中,自己這是得到原諒,重獲恩寵的意思了。
那是激動的不行。
當晚回去就預備起來,想著自己應當又能侍奉了吧。
隻不過心裡再激動,身體卻是扛不住,白天這麼一凍,夜裡就起高燒了。
大半夜喊了太醫來瞧,說是風寒入體了,估麼得修養七八日。
這一出鬨的,後院裡不少人暗中嘲笑,但何良娣渾然不覺,還因為病後,裴曜來看了她兩回,高興的很呢。
而在她病著的日子裡,彆處的戲也沒停。
經過楊側妃推薦,謝淑人走進了裴曜的視線,倒是留宿、侍奉用膳了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