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倩怕她不悅,忙道,“左右就算是如今保住了,能不能生下來,養不養的活還是兩說呢。”
“那倒是,現如今她可隻能臥床靜養著,倒也不算我全白費了功夫。”楊氏唇邊勾起些許弧度,“臥病在床,能有什麼好顏色呢,這往後,你和謝淑人的機會就來了。”
聽著楊側妃的話,雲倩隻順從的點頭。
但她心裡清楚,最想得寵的還是楊側妃自己,畢竟三公子是個病秧子,她還一直想再生一個呢。
這時候,楊氏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剪刀,將紅紙打開來,剪的圖案正是喜鵲報春。
將窗花拿高,對準陽光,圖案的輪廓愈發清晰明顯幾分。
陽光與楊氏眸底陰鷙碰撞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陸月華,你嘲諷我是登枝喜鵲,攀上高枝也成不了鳳凰,我倒是一定要叫你瞧瞧,我這隻喜鵲怎麼一根根剝下你的羽毛,織就我的鳳袍,你、方氏、胡氏,所有不肯順從我的人,都該死!”
雲倩默默看著楊氏,緊張的攥緊了手裡帕子。
這一刻,她有些羨慕已經死去的雲柔了,至少雲柔不會像她現在這樣日日提心。
但轉念一想,她自小跟著楊氏,必定是忠心不二,也備受信任的,倒也安心了些。
方玧剛剛蘇醒過來,身體還虛弱,縱然有心想做什麼,可現在不宜勞心費心,容易滑胎,便也隻能先以保胎要緊。
查案的事情,是裴曜命人去做的。
那個叫繡蝶的丫鬟倒是嘴硬,流水的刑具用上去,她也至死沒招出什麼。
開始攀扯太子妃,後來又說是胡良娣,連何良娣也被提及,總之是前言不搭後語,顯然都是胡說。
最後受不住刑罰,竟瘋了,更是什麼也問不出來。
徐馨兒這裡,難得清醒了一回,怕連累家人,她自己認罪了。
本來在她看來,也的確是她命繡蝶下的毒。
書房內,聽著洪正的彙報,裴曜的麵色陰沉晦暗。
“沒有查到和未央閣有關聯的證據麼?”
“奴才無能,確實沒有,線索到膳房那兒,全都斷了,被買通的張太醫,奴才也審了,他兒子欠了巨額賭債,而徐淑人給了他重金,所以他便配合做了此事,問及楊側妃,他一概不知。”
洪正眉頭緊皺,也是一臉難色。
雖然懷疑楊側妃主導了這一切,但確實沒有證據啊。
若是楊氏是個尋常妾室也就罷了,大可直接殺了,偏南寧候府楊家手握兵權,並不尋常,所以也不可能任憑裴曜處置。
明日就是除夕,宮中承景帝還病著呢,又是一樁樁大事需得他主持操辦,裴曜也是又累又煩躁。
目光挪到手邊的折子上,放在最上麵的,是還沒發出去的,給楊氏兄長,楊承喻的調令。
這會子裴曜直接將折子拿起,扔到了火盆裡。
楊氏野心如此,恐怕楊家也是這般,那楊家還是繼續待在徽州,不必向外發展了。
洪正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直歎氣。
心說,好好的前程,這不就毀了麼。
原本裴曜看楊承喻資質不錯,想派去邊疆軍營呢,在那兒要是立足了,又是兵權啊。
正想著,就又聽得裴曜沉聲道。
“方側妃此番出事,孤覺得後宅還是不安寧了些,為保皇嗣安全,三公子體弱,就抱到前院來,孤親自看著吧。”
“是。”洪正立即應聲。
即刻派人往未央閣去傳話了。
而碧落齋裡,方玧得知此事後,心裡大概也清楚這是裴曜對楊氏的懲罰。
雖然方玧知道楊氏的家世擺在那兒,在裴曜登基前,想扳倒是不可能的,但這點懲罰,怎麼夠呢。
看著手中的藥碗,方玧眸光冷冽。
“三公子不過病弱了些,楊氏這做生母的就不喜,多可憐,這樣的孩子,有了兄弟姐妹可要怎麼活呢,還是讓楊氏,彆再生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