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應聲,立即往小廚房去了。
眾人這才一道進屋。
玉璋宮是有地龍的,自然比謹嬪住的長慶宮要更暖和些。
這會子大皇子被牽進來,就見殿內地上鋪了厚厚的毛毯子,一個身穿鵝黃色小襖,梳雙丫髻的小妹妹脫了鞋,正摟著個毛茸茸的紅狐狸在毯子上玩兒。
雖說見得少,但大皇子也聽謹嬪提起過宮裡還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這會兒便抬頭問裴曜。
“父皇,她是妹妹嗎?”
“嗯,這是你二妹妹,還有那個,是你四弟。”裴曜溫聲道。
方玧與謹嬪之間也沒什麼大糾葛,何況大皇子也隻是個孩子罷了,自然對他也是溫和的。
“午膳還沒擺呢,大皇子可以跟妹妹一起玩會兒,讓雁微給你脫鞋好不好?”
小孩子總是對溫和的人親近些,見這麼漂亮的娘娘又這麼溫柔的與自己說話,大皇子也放鬆不少,點了點頭。
雁微抱著坐在椅子上脫了鞋,就去和二公主一起玩兒了。
多新鮮啊,大皇子還沒見過活的狐狸呢。
孩子們到一處去了,裴曜才和方玧在旁邊坐下來。
“究竟還是在你這兒舒坦些,彆處都拘束的緊。”裴曜喝了口茶,低聲道。
方玧勾唇,“皇上說舒坦,也就是臣妾不守規矩了。”
“朕就是喜歡你隨意,繁文縟節的多了,叫人頭痛的很,你不知朕前兩日同婉令儀下棋,她總是讓著朕,故意輸,下了兩三局也就沒意思了。”
說起這事兒,裴曜也是無奈笑了笑。
雖說知道婉令儀的小心思,是意在敬重他,哄他開心,可這麼做,又實在讓他不儘興。
因為他就是知道婉令儀棋藝好,才想切磋切磋的,不曾想下的索然無味,還不如同方玧下呢。
即便下不贏,也儘全力,還次次都有進步。
方玧聽罷,打趣一句,“皇上這麼說,婉令儀聽了怕要傷心,輸還輸出錯來了,難不成要和臣妾一般,與皇上較真兒?”
“朕還真就喜歡你那個較真的樣子。”裴曜也調笑道。
說罷這兩句閒話後,他麵上的輕鬆之色便褪去幾分,露出些許沉悶來。
觀察著這點變化,方玧斂了斂眸,估麼著他心裡是有事。
於是給添了點茶水後,便柔聲開口。
“皇上怎麼似乎有心事?”
“今日收到北境秦國公傳來的軍報,說上陽國似有異動。”裴曜眸色暗了暗。
大齊國土廣袤,東麵和南麵臨海,無接壤國,北方與上陽國接壤,西方則是十多個隻能稱之為部落的小國,不足為據。
但這個上陽國,國力與大齊持平,一直以來,兩邊雖是麵上和諧,但內裡卻互相提防著。
哪邊稍一顯出弱勢,總怕對方就強勢起來了。
方玧蹙眉,“秦國公府世代守衛大齊北境邊陲,想來秦國公的折子應當不會出錯,莫不是上陽國猜測皇上初登大寶,根基薄弱,所以想試探一番?”
“極有可能。”
裴曜點頭,深吸一口氣,麵上可見煩憂。
“先帝在世時,大齊國內看似安穩,實則內政早已走了下坡路,貪汙腐敗,結黨營私,不在少數,多年和平,恐怕軍隊操練也放鬆不少,不知戰力,朕登基之時就已經查了國庫,並不豐裕啊。”
“明王府當時不是查抄出了不少私產麼,這些都充入國庫,也不夠嗎?”方玧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