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就說,那宋氏了不得被安慰一番罷了,昭妃專門賣了臉子,跑去這一趟,也就隻是掙得個晉位的好處。”
楊妃手捧琉璃盞,捏著小巧的金勺子攪動著盞裡的燕窩,嗤笑道。
司琪在旁附和。
“可不是麼,皇上給她晉位了,轉頭不也還是記著來娘娘這兒麼,估麼也是被昭妃逼急了,才會勉強答應,究竟啊,心裡還是念著娘娘呢。”
“皇上待本宮的寵愛,究竟還是源於本宮的母家,所以這追究到底,宮裡的女子要想過好日子,還得有母家撐腰才行,昭妃再得寵,沒有娘家人撐腰,如今還不是要讓著本宮三分。”
品嘗著手裡的燕窩,楊妃麵上滿是得意。
坐在下頭的雲倩見她高興,便也趁機說起了恭維的話。
“咱們世子文武雙全,在北疆已經立下許多功勞,正等著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皇上大加封賞呢,侯爺如今又派兵增援北疆,皇上心中定然感念侯府,自然也就對娘娘更好了。”
“是啊,說到底,本宮雖是侍奉皇上,但這榮辱還是母家給的。”楊妃眯了眯眼,將琉璃盞放下,“本宮與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得多為侯府籌謀才是。”
心裡這麼想著,晚上裴曜過來後,她就表現的十分柔善賢惠。
“臣妾參見皇上。”楊妃行禮。
裴曜擺手,“免了,外頭晚上有風,進屋說話吧。”
“是。”楊妃點頭。
領著人進了屋裡之後,親手倒上一杯茶,才做小心翼翼的模樣,低聲道。
“皇上可還在因為臣妾白天的所做所為生氣嗎?臣妾聽說昭妃妹妹為宋良媛,哦不,宋令儀,打抱不平,去了景乾宮。”
說到這裡,她的眼眶微微泛紅,似乎受了什麼委屈一般。
裴曜抬眸看她,又指了指身旁的座位,道。
“你坐吧,朕既然來了你這兒,定是不會隻聽旁人一麵之詞的。”
他還想聽聽楊妃會怎麼狡辯,再顛倒黑白。
自打楊妃害的方玧孕中身體大傷,引得方玧和四皇子至今體弱,藥不離口開始,裴曜就已經不信任楊妃了。
不過這會子楊妃可不知道裴曜的心思,隻想著自己的說辭呢。
坐下後,輕輕拭淚,便低聲開口。
“臣妾也並非那惡人,要不是今兒宋令儀說的話,實在叫臣妾生氣,一時氣昏了頭,也不會打她的,她說臣妾不敬皇後娘娘,還說臣妾不過是與她一樣的嬪妃,即便她冒犯了臣妾,臣妾也不能對她如何,更是詭辯,說宮規雲雲,諷刺臣妾連教訓她身邊的婢女都不配,臣妾實在”
說到這裡,一滴淚,恰到好處的落下。
她趕緊擦了擦,才又繼續。
“臣妾不知道昭妃妹妹和皇上說了什麼,但臣妾聽聞皇上晉位宋令儀時,臣妾也怕極了,臣妾怕皇上真的誤會了臣妾,原本臣妾是想去景乾宮向皇上請罪的,可又怕皇上不願見臣妾,所以沒敢去,幸而皇上來了,否則臣妾當真不知要如何對皇上解釋今日之事。”
待得楊妃說完這番話,裴曜心中已是了然。
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所以此刻便也是熟練的做戲,輕歎了口氣。
“朕平時衝著昭妃,宋氏和昭妃關係親近些,難免有仗勢欺人的想法,你素來是不與旁人起爭執的,但這回昭妃出麵,宋氏又的確被打傷的狠了些,朕不得不安撫她一二,宮裡還住著皇後的母親呢,內宮不和的事情,被外臣家眷知道,總是有損皇室顏麵。”
聽著這話,楊妃頓時覺得心裡舒暢。
這麼些年了,難得有她占上風的時候,話裡話外的,皇上是駁了方玧的麵子,向著她呢。
還在解釋,今兒之所以晉位了宋氏,概因宋氏太慘,方玧又逼迫,且宮內有外命婦,不好鬨大事情,早早平息的好。
徹底安了心,楊妃自然也不在糾纏此時,順從的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