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皇室裡規矩禮節繁多,往年新選的秀女入宮,入宮前都要派人去府上教規矩,短則要學一個月,長則兩個月。
這儀態舉止的,看似簡單,學起來卻最費時,最麻煩。
皇後派人去教她規矩,自然是要好好教的,這做到什麼程度算是學好了,那也是皇後說了算。
時間,肯定會比她養傷的時間,長的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她這一受傷啊,不僅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受委屈的弱者,容易引人憐惜,還能躲過這學規矩的事兒。
往後一拖,皇後哪兒還有心思舊事重提,再專門刁難。
此刻在場人也都明白過來了,不由咂舌。
青容抿唇,“娘娘,嫣嬪對自己都夠狠心的,恐怕不是個善茬呢。”
對自己都下得去手的人,對彆人隻會更狠。
方玧垂眸,“皇室裡長大的公主,還是那樣的血統,不狠,怎麼活得下來。”
“對了,皇上那邊可有動靜?”方玧問道。
元和站在門口,回話,“皇上這會子和諸位大臣在同上陽國使臣議事呢,嫣嬪的事情,應當還未傳到禦前去。”
聽了這話,方玧抬手撫了撫鬢角,勾唇。
“既如此,怕是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最精彩的時候,把賬簿拿過來吧,本宮早些看完了,也好去謹妃那裡用午膳。”
見方玧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幾人也是安下心來,立即分頭乾活。
其實今兒方玧是有彆的安排的,沒想到藺嬋給她來這麼一出。
也好,先解決一下這個自己撞上來的麻煩,旁人,暫且放放吧。
芙蓉殿。
曾太醫走後,琉璃便心疼的掀開被子,仔細看藺嬋的腳。
“公主這是何苦呢,崴傷的次數越多就越容易複發,日後彆是舞都跳不成了。”
“跳不成便不跳了。”藺嬋眼裡儘是冷漠,“我娘當年一舞得寵,生下了我後,再怎麼跳的好,父皇也不再看了,如今父皇去了,還要被新君安排去陪葬,我倒是情願她當初沒有在父皇麵前跳舞,倒也省的我跟著她一起遭罪。”
琉璃咬著下唇,不知如何安慰,“公主.”
其實她知道,藺嬋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裡卻也沒那麼放得下遠在上陽國的生母。
畢竟就是藺宸威脅她,若是她不肯來京都,不能入裴曜的後宮,那就讓藺嬋的生母去給先帝陪葬。
“好了,注意稱呼,如今該叫我嫣嬪。”藺嬋打斷琉璃的話,末了又自嘲一聲,“嫣嬪,贗品,這封號都這麼可笑,大約大齊的皇帝沒覺得我是正經公主吧,我身上還有胡人的血呢。”
琉璃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便起身岔開話題道。
“奴婢去給娘娘拿藥膏來敷一敷吧,能減輕疼痛。”
“不用。”藺嬋閉上眼睛,“上陽國使臣還未走呢,皇叔也在,大齊的陛下,今日肯定會來看我的,這傷,我得讓他瞧見。”
“娘娘是想借此讓皇上惱怒於昭妃嗎?”琉璃問道。
但藺嬋卻搖頭,“彆問了,照我說的做就是。”
見她已經不願再多說什麼了,琉璃也隻好默默退出去,讓她獨自歇息。
正如她所料。
裴曜這邊,和眾臣商議事情到中午,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暫時停下的時候,才被福喜告知了藺嬋的事情。
“受傷了?”裴曜蹙眉。
福喜點頭,“是昭妃娘娘派人送回去的,還請了曾太醫去看傷,曾太醫說,崴傷的厲害,得修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好呢。”
這話是在告訴裴曜,藺嬋的傷勢不會作假。
畢竟曾太醫是方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