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不去。”
對於他的要求,“鐘文”拒絕得無比乾脆,“規則限定,靈衛無法離開自家陣營。”
“那她怎麼能打我?”鬼魈立馬表示不服。
“她是靈炮。”
“鐘文”耐心解釋道,“攻擊距離遠在你之上,還可以隔著棋子打人,豈可相提並論?”
“那你就不能耍點手段。”
鬼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鄙夷,“把她騙到這邊來麼?”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鐘文”忍不住苦笑道,“可如今被你當眾說出來,讓敵人都給聽了去,還怎麼實施?”
鬼魈“……”
調侃歸調侃,鐘文卻還是將他從雙方陣營的交界處撤了回來,也不知是出於保護,還是真的想要誘敵深入。
不對勁!
總感覺不對勁!
望著與鬼魈從容交談的“鐘文”,策海翁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隱隱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雙方棋子實力懸殊,按說黑暗陣營想要生存,唯有兵行險著,出奇製勝,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黑暗主靈分明是弈道高手,卻下得異常保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仿佛在故意拖延時間一般。
這樣的走法,無異於慢性自殺。
不管你有什麼圖謀,在老夫麵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想要拖時間?
老夫偏不給你這個機會!
策海翁眼神一凜,忽然大手一揮,麾下的靈車也隨之改變人選,換成了一個此前從未見過的虯髯大漢。
伴隨著大漢的登場,光明陣營的行棋風格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積極!
激進!
奔放!
猶如狂風驟雨,好似水銀瀉地,竟是充滿了侵略性。
瞞不過他麼?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鐘文”頓覺壓力激增,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著對弈的深入,他漸漸察覺到棋局的另一個特異之處。
那便是無論棋子受了多重的傷,隻要不死,一旦被策海翁替換出去,等到再度歸來之際,都會恢複至巔峰狀態,先前的傷勢統統消失不見,甚至連魂天帝悄悄纏在對方身上的魂絲也是蕩然無存。
換言之,棋局中受到的傷害僅限於此,並不會被帶到外麵的真實世界裡去。
而策海翁手上的棋子人選更是多得不可思議,每一個放到外界,都至少是接近主宰級彆的實力,強一些的甚至能和魂天帝這個級彆的老魔頭掰掰手腕。
到了這個層次的高手,想要在一個回合之內徹底斬殺,談何容易?
而但凡給對方留下一口氣在,策海翁隻需要一次換人,便能使之痊愈如初,讓鬼魈等人的辛苦化為泡影。
如此一來,光明陣營中的棋子幾乎血量無限,怎一個賴字了得?
此後,占據著鐘文身體的姬蕭然窮儘腦力,運籌帷幄,頂著對方的狂轟濫炸又生生堅持了一天時間,奈何實力過於懸殊,最終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己方棋子被一個接著一個地屠殺,蠶食,化友為敵,並被策海翁殺人誅心地換成了更為強大的修煉者。
鐘文,你若再不回來。
姬某怕是要說聲抱歉了。
眼見黎冰不支倒地,隨後又爬起身來,頭頂上方的黑暗標記陡然散發出耀眼強光,姬蕭然深深歎了口氣,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心知大勢已去,敗局將至。
此時的黑暗陣營除了主靈,便隻剩下靈衛鬼魈和靈炮魂天帝,其餘棋子統統都變節到了光明陣營,此消彼長之下,雙方的戰鬥力已經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
魂天帝的戰力堪稱恐怖,走的卻是奇巧詭譎的路子,並不以爆發力見長,尤其在這幽篁棋盤之中,一手精妙的靈絲控魂之術更是能夠被換人抵消,一身實力隻剩下十之六七,在對方眾多高手的圍毆之下已是左支右絀,儘顯疲態,嘴裡大口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不住滑落,臉上再也看不見曾經的從容與淡定。
到此為止了麼?
望著迎麵而來的璀璨劍光,魂天帝想要舉起鐮刀招架,卻覺右臂酸軟,竟是連手都抬不起來,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感慨了一句。
巧的是,出劍之人,竟然正是來自昆吾劍派的寒星。
當年敗在尉遲純鉤手中,如今又要被他師叔斬殺。
昆吾一脈,這是跟我杠上了麼?
閉目等死之際,魂天帝腦中突然跳出這麼個念頭來,隻覺一切都是那樣滑稽,那樣諷刺。
結束了麼?
姬蕭然苦笑著搖了搖頭,神情略顯失落,卻並不如何痛苦。
一旦魂天帝落敗,黑暗陣營除了主靈,便隻剩下鬼魈這個靈衛,其他棋子都已經投靠了光明陣營,並且被替換成了實力驚人的頂級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