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操作,無疑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莫說左不留和離塵,就連夜煞也是一陣愣神,險些被棋盤砸在臉上。
“啪!”
總算他並非常人,在千鈞一發之際反應過來,右臂在空中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古怪曲線,及時擋在麵部前方,將飛來的幽篁棋盤牢牢抓在掌中。
“退!”
見他接住棋盤,農寒梧眸中閃過一絲喜色,突然大喝一聲。
夜煞雖然懵逼,卻對他惟命是從,登時展開身法,整個人猶如一隻大鳥,“嗖”地向後躥了出去,眨眼間便出現在一裡開外。
“二少爺,你這是……?”
對於農寒梧的這番謎之操作,離塵不禁看傻了眼,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想做什麼?”
“農虛穀果然是個蠢貨,不但分不清誰是自己的靈奴,更是連有關棋盤重要的秘密都能泄露給你。”
農寒梧桀桀怪笑道,“沒錯,即便沒能得到幽篁棋盤認主,你們也可以使用這件神器,既然被發現了,那便說什麼都不能讓棋盤落到爾等手中。”
“所以你就把它給了夜煞老弟?”
離塵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打量著他,“二少爺,你怕不是忘了,隻要殺了你,他也會死?”
“你可曾摸過這棋盤?”
農寒梧咧嘴一笑,突然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
“不曾。”
離塵搖了搖頭,如實答道。
“我摸過。”
農寒梧笑得愈發燦爛,“雖然是件絕世神器,可畢竟不是刀劍之類的兵刃,材質普通得很,以夜煞的實力,多半是能夠折斷的。”
離塵麵色微變,眸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
“你是個聰明人,想必已經明白本少爺的意思。”
農寒梧眸中閃過一絲得色,“在你們對我動手之前,夜煞便會毀去棋盤,大家一拍兩散,魚死網破,誰都彆想好。”
“其實……”
左不留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走,突然開口道,“我本就是來找你的,對於所謂的幽篁棋盤,並沒有那麼渴望。”
“是麼?”
農寒梧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如今的幽篁棋盤裡頭,可是封印著那位率土之濱盟主,此人實力冠絕天下,聽說跟你們王庭還不怎麼對付,一旦棋盤被毀,讓他從裡頭跑了出來,你們兩個當真有信心能活著離開麼?”
“你是說……”
左不留眼皮一跳,臉色登時凝重了不少,“鐘文在棋盤裡頭?”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眼角餘光瞥向離塵,卻見老頭苦笑著衝自己點了點頭。
腦中閃過一道霸氣側漏的白色身影,他隻覺脊背發涼,寒毛倒豎,就連靈魂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天機子慘死時的畫麵在腦中不斷閃現,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左不留恨鐘文,恨得要死。
可他卻從未有過一刻想過要直接跑去找鐘文尋仇。
隻因他清楚,上一次能夠逃得性命,完全是得益於對方不了解自己的能力。
若是再撞見鐘文,自己生還的幾率,近乎於零。
故而在離塵點頭的刹那間,他便果斷放棄了擊殺農寒梧的打算。
損壞了棋盤,鐘文究竟是會死在裡頭,還是逃出生天,誰都不清楚。
他,不敢賭!
“想要讓一個人痛苦,並不一定要殺了他。”
左不留神情變幻,眸中突然閃過一絲殘忍之色,直視著農寒梧,陰惻惻地說道,“我可以慢慢折磨你,將你身上的零件一點一點拆下來,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本少爺怎麼可能給你這個機會?”
農寒梧對他的威脅絲毫不怵,反而冷笑著嘲諷道,“但凡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夜煞便會摧毀棋盤,你們不妨賭賭看那位鐘盟主會不會網開一麵,放你們一條生路。”
左不留眸光閃動,沉默不語,四周登時一片寂靜,就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不得不說。”
離塵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撫摸著長長的胡須,由衷感慨了一句,“是老夫小看了二少爺你,難怪農家主對你這般偏愛,農虛穀那個蠢貨,輸得不冤啊。”
“好說好說。”
農寒梧笑嘻嘻道,“過獎過獎。”
“隻是二少爺也應該清楚。”
離塵和顏悅色地說道,“我等雖然不願看見幽篁棋盤損毀,卻也絕不可能就這樣放你離開,如此一來,怕是不好收場,不知你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