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風雲變化的局勢,似乎完全影響不到萃羽山莊的祥和與寧靜。
山莊裡仍是一片綠色,幽遠而靜謐。
“疊翠”小樓之中,氣氛卻並不平靜。
“臨哥,你怎麼了?”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南宮臨,司馬柔心疼不已,眼中淚水汪汪,“是誰對你下的如此狠手?”
“柔妹,我……”南宮臨長歎一聲,欲言又止,麵露苦色。
鐘文下手很有分寸,並沒有讓他傷筋動骨。
此時南宮臨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腫脹都已消退,再休養個把月,便能恢複如初。
然而他卻不等傷勢痊愈,便急急忙忙出現在了司馬柔麵前。
“是不是那個賤人!”司馬柔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她仗著修為比你高,竟敢如此欺淩於你。”
“怨不得她,畢竟是我自己找上門去。”南宮臨歎息一聲,臉上流露出落寞之色,“當初是我離她而去,她對我有些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她若是不願意複合,拒絕了便是,為何要把你打成這樣?”司馬柔見心上人遭難,悲憤不已,“我去和爹爹說,讓他給你出氣,不就是個天輪麼,爹爹可是靈尊修為。”
“柔妹,你連我最後一點男人的尊嚴都要剝奪麼?”南宮臨淒聲道,“我身為南宮世家二房之主,打不過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還要讓心上人的父親出麵替我討回公道?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對不起,臨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司馬柔見他生氣,連忙歉聲道,“我隻是氣不過那個女人這般囂張跋扈。”
“哎,隻怪我於修煉一道資質不佳,一把年紀了還未晉升天輪。”南宮臨雙手緊緊攥拳,臉上流露出憤恨與不甘之色,“世人麵上敬我怕我,隻怕背地裡也大多在嘲笑我是個廢物。”
他的憤恨之情倒也並非全是偽裝,自清風山上回來之後,他很快便想得明白,知道自己被鐘文和上官君怡等人聯手戲弄了一番,每每想到堂堂南宮二爺像個猴子似的被人耍得團團轉,更是連二房的產業都輸了出去,他隻覺心如刀絞,恨意滔天。
他恨鐘文、恨上官君怡、恨上官明月、也恨侄女南宮靈,乃至於整個清風山上所有人,都成了他遷怒的對象。
“怎麼會,臨哥你身份尊貴,又溫柔體貼,修為低一些算得了什麼。”司馬柔輕聲勸慰道,“或許有些人不明白,小妹卻最是清楚,世間再沒有比你更優秀的男子了。”
“柔妹,謝謝你。”南宮臨握住她的柔荑,深情款款道,“隻是為兄已經想得明白,以我的身份,若是不能成就天輪,隻怕一輩子都難以抬起頭來,隻會淪為笑柄,今天為兄前來,正是要和柔妹道彆。”
“臨哥,你要去哪裡?”司馬柔聞言大驚,“你不要小妹了麼?”
“柔妹說的哪裡話?”南宮臨輕撫著她柔嫩的手掌,深情地說道,“為兄對你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鑒,這一次回去帝都,我打算申請前往萬絕穀中曆練,不成天輪,誓不出穀。”
“不要!”司馬柔急忙拉著他的袖子道,“萬絕穀太過凶險,我不讓你去。”
萬絕穀是位於帝都以東數十裡的一處險地,傳聞其中擁有令人突破境界的神秘力量,穀中異獸橫行,凶險無比,據說往往進去一萬個人,也難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然而每一個從穀中全身而退之人,修為都會得到大幅提升,對於穀中的情景,卻會忘得一乾二淨,再也無法回想起來。
“柔妹,吾意已決,若是你對我還有一絲情誼,便不要阻攔於我。”南宮臨沉聲道,“不成功,便成仁,若是無法突破天輪,就讓我死在穀中,一了百了,也省得留在這世間,徒增他人笑料。”
“一定還有彆的辦法,一定還有彆的辦法。”司馬柔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爹爹認識不少煉丹大家,說不定可以借助丹藥之力……”
“柔妹,以我的家世,什麼樣的丹藥沒吃過,若是有效果,早就突破了。”南宮臨搖了搖頭道,“除非……”
“除非什麼?”司馬柔連忙問道。
“沒、沒什麼。”南宮臨欲言又止,“隻是我在胡亂猜測罷了。”
“臨哥,你有什麼想法,不妨告訴小妹,說不定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呢?”
“這……”南宮臨遲疑半晌,緩緩道,“除非能夠和特殊體質的女子雙修,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打破那道壁壘。”
“臨哥,你說的莫非是……”司馬柔一愣,“紫緣的玄陰體?”
“柔妹,我自然不會打你朋友的主意。”南宮靈慘笑道,“再說了,此生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和彆的女子發生什麼糾葛,所以這隻是一個可能性罷了,不必在意。”
司馬柔沉吟不語。
“柔妹,你不用擔心,萬絕穀雖然凶險,但總有人能活著出來。”南宮靈在司馬柔額上輕輕一吻,“既然彆人可以,沒道理我就不可以,等我從萬絕穀回來,就娶你進門。”
“臨哥。”司馬柔嬌軀一顫,神情淒婉欲絕。
兩人深情相擁,四瓣嘴唇狠狠貼在了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我走了,柔妹,你多多保重。”南宮臨戀戀不舍地轉過身去,眼角似乎帶著點點淚光,“若是一年之後,我還未回來找你,就把我忘了罷。”
一步一步,離門口愈來愈近,背對著司馬柔的南宮臨表情逐漸陰沉了下來。
“臨哥,等等!”
眼見一隻腳就要跨出門外,身後忽然傳來司馬柔的呼聲。
南宮臨停下腳步,嘴角幾乎難以察覺地微微上揚……
……
萃羽山莊麵積極大,就在南宮臨和司馬柔柔情蜜意的當口,距離“疊翠樓”十數裡以外的另一棟樓房之中,一名看上去大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手中握著一張信紙,眉頭緊鎖,沉思不語。
在他的肩膀上,一隻半灰半白的信使小鳥蹦蹦跳跳,東張西望。
“清風山,飄花宮。”男子嘴裡輕聲念叨,臉上流露出不耐之色,“真是麻煩。”
他雙手輕輕一搓,信紙頓時化作粉塵,隨風飄散。
緊接著中年男子身形一閃,出現在樓外半空之中,踏著空氣往南而去。
竟是一位靈尊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