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陽和夕尊者兩人一走,城牆上的將士們瞬間恢複了行動能力,然而適才那片刻停滯,終究還是給戰局帶來了不可逆轉的影響。
趁著城樓守軍停止射箭的當口,王萌的軍隊終於成功在城門口擺滿了大型靈雷。
“轟!”
數名天輪高手的化形靈力一齊擊打在靈雷之上,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堅固的帝都南門,竟被炸開了一道缺口。
如同蒼蠅盯上了臭蛋一般,南疆軍隊一見這道缺口,便不要命似地頂著上方箭支和靈雷瘋湧而入,開始與樓下守軍短兵相接,一時間喊殺聲,爆炸聲,馬嘶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舒殊與左天明二人已經在眾將士的保護下撤離了城牆,身後兀自傳來城樓士兵被當陽派高手屠戮的慘烈呼叫。
“左將軍,當陽派出動的皆是天輪高手,不可力敵。”舒殊勸道,“不如先行撤退,再做商議。”
“虎衛軍若是撤離,王萌的軍隊豈非長驅直入,帝都百姓怎麼辦,皇城安危又怎麼辦?”
“若是你我二人命喪於此,將士們群龍無首,豈非更糟?”舒殊苦口婆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保住性命,從皇城搬來援軍,再奪回城門也不遲。”
左天明聞言,也不免有些意動,不等他開口,忽聽後方傳來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不用了,援軍已經到了。”
“薛將軍!”左天明抬眼望見出現在舒殊後方的薛定西老將軍,不由得大喜過望。
薛老將軍身後站著一名身姿挺拔,器宇軒昂的藍衫青年,正是薛家長子,如今的大乾英傑榜第十位,“斷龍刀”薛平西。
“左將軍,陛下有令,從現在起,這南城門的守衛工作,便由老夫接手了。”薛老將軍伸手取出一塊令牌,大聲說道。
“果然是陛下的令牌。”左天明仔細確認之後,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彎腰道,“末將遵令,一切聽憑老將軍吩咐。”
“敵人高手眾多,如今城門已破,老將軍要如何應對?”舒殊忍不住問道。
“這領兵打仗之事,交給老夫便是。”薛老將軍冷冷瞥了他一眼,“就不勞舒大人費心了。”
說著,也不理會舒殊臉上的不悅之色,轉頭朝著身後大喝一聲:“上破靈箭!”
薛老將軍帶來的人馬並不多,約莫千人左右,聽他一聲令下,其中忽然躥出近百名弓手,紛紛自背後抽出玉白色的箭支,張弓搭箭,“嗖嗖嗖”對著城牆上方殺下來的當陽派高手們一通猛射。
“小心,是破靈箭!”呂承先對著身旁那名女子大聲道,“姐,咱們暫避其鋒!”
“好!”黃衫女子聞言,微微點頭,兩人同時躥到軍隊後方,竟然毫不猶豫地將王萌麾下的軍士當做擋箭牌。
原來此女正是呂子陽的親生女兒,呂承先的親姐姐呂嬌嬌。
呂嬌嬌已經三十有三,作為雲津第一大派的掌門之女,修為亦是不俗,天賦雖然略遜弟弟呂承先,卻也已經是一位天輪高手。
她天生長著一張顴骨高凸,下巴尖尖的刻薄臉,性子又極為火爆,因而到了這把年紀,卻依舊孑然一身,並未婚配,這一次蕭家起事,當陽派精銳儘出,她便隨著父親一同來到了帝都。
“你們這是何意?”王萌看著暴露在破靈箭下,死傷慘重的將士們,氣得渾身發顫,“隻有當陽派弟子的命值錢,我南疆軍士就可以隨便去死麼?”
“王將軍,這破靈箭對於我等頗為克製,若是咱們這些天輪高手死絕,隻靠你手下的烏合之眾,便能攻下帝都麼?”呂承先話中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你……”王萌看著呂承先油頭粉麵的臉孔,恨不得一槍捅上去,讓他腦袋開花。
他心中明了,呂承先所言並非沒有道理,破靈箭本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高手的特殊武器,對於普通軍隊的威脅反倒沒有那麼大。
好在南疆軍也是精銳之師,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紛紛豎起盾牌,抵擋蜂擁而來的破靈箭,隨著“砰砰”的箭支撞擊之聲,帝都這邊射出的破靈箭倒有一大半落在了盾牌之上,南疆軍雖然有些損傷,卻也並不傷筋動骨。
雙方僵持的一段時間,薛老將軍這邊的破靈箭終於庫存不足,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雨頓時稀疏了起來。
“呂老弟,對方的箭支已經用完,也到了你們這些‘高手’表現的時候了。”王萌冷嘲熱諷了一句,隨即手中長槍一揮,大聲吼道,“殺!”
“殺!”幾乎就在同時,薛老將軍也舉起了手中長刀。
此時王萌麾下的軍隊已經不足三千,原本左天明統領的一萬虎衛軍還剩八千多人,與薛老將軍帶來的一千人彙合到一處,雙方圍繞著城門展開激烈廝殺,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