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師弟,你在聽我說話麼?”
“哦,哦,聽著呢,師姐。”看著眼前這位年愈五十,卻依舊膚白貌美,風韻猶存的師姐鐘無煙,楚秋陽精神一陣恍惚,欲言又止。
“怎麼感覺你自從去了一趟聞道學宮,整個人都變得奇奇怪怪的。”鐘無煙忍不住抱怨道。
楚秋陽天資過人,神方麵的造詣在同輩之中出類拔萃,因而養成了不喜與人交流的孤高性子,在淩霄聖地之中沒有幾個朋友,除了同為天才的叔叔楚淩風長老之外,就數這位鐘無煙師姐最為親近。
兩人打小在同一位師父門下學藝,對於這個情商不太高的師弟,鐘無煙總是如同親弟弟一般照顧有加,而誰都不服的楚秋陽,也唯有在這個師姐麵前,才會表現出最真性情的一麵。
後來鐘無煙與淩霄聖地的一位靈尊師兄齊宣成婚,兩人育有一子。
近年來,她不僅本人已經踏入靈尊境界,還收了一名資質驚人的親傳弟子,在聖地三十歲以下門人的比試中一舉奪魁。
這樣的人生軌跡,可以說是愛情、事業和家庭三豐收,稱之為人生贏家,也並不為過。
然而,正因為兩人情同姐弟,關係密切,楚秋陽才真正了解一直深埋在鐘無煙心中的痛苦。
即便如今的生活看上去多麼令人羨慕,都難以彌補她失去親弟弟所帶來的無儘悲傷。
“師姐,鎮海他真的沒有後人麼?”
鐘鎮海,正是鐘無煙那去世已久的親弟弟,也是楚秋陽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怎麼會這麼問?”鐘無煙聽他提起鐘鎮海,眼中的痛苦之色一閃而逝,“鎮海一直未曾娶妻,這一點你也清楚,又如何會有子嗣?”
“這我當然知道。”楚秋陽本不欲多言,然而一想到鐘文那幾乎和鐘鎮海一模一樣的容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可是我在聞道學宮遇見了一個少年,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和鎮海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鐘無煙渾身一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有個容貌相似之人,也是正常。”
“那名少年也姓鐘。”楚秋陽接著道。
“哐當!”
鐘無煙玉手一抖,茶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暗綠色的茶水沿著地麵鋪開,一直漫到很遠。
“師姐,鎮海去世之前,曾經在大乾帝國待過一段時間,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楚秋陽道出心中猜測。
“他在大乾帝國隻逗留了不到兩個月,也未聽說過與哪位女子親近。”鐘無煙搖了搖頭道,“多半是巧合罷。”
然而,顫抖的雙手和略微有些哽咽的嗓音,無不昭示著鐘無煙情緒的激蕩。
師姐這是擔心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啊!
楚秋陽對她最是了解,瞬間明了師姐心中所想,他決心抽空再去一次大乾帝國,等探明鐘文的身世之後再做打算。
又東拉西扯了一會,楚秋陽起身離開了房間,他卻未曾注意到,身後那位鐘師姐臉上,如同珍珠般晶瑩的淚水,止不住的潸然而下。
“楚師叔!”眼看著就要踏出樓外,一道嬌柔婉轉的女子聲音自身後想起。
“小竹。”楚秋陽轉過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名約莫二十二三歲的年輕女子,一雙大大的美眸閃著晶瑩的光芒,粉嫩的肌膚白裡透紅,精致的紅唇緊緊抿住,容貌於秀美中透著一股倔強和自信。
她的秀發並不算長,隻堪堪披散到玉頸下方,上身著一件銀白色的短裝,將胸前的傲人緊緊包裹住,卻無法遮掩住雪白的小腹,皮的小蠻靴。
認出身後女子正是鐘無煙引以為傲的親傳弟子季薇竹,楚秋陽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不少。
“楚師叔,那名鐘姓少年的事情,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季薇竹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嬌柔的嗓音之中帶著一絲雀躍,一絲期冀……
葉群一死,銀環商會總部的戰鬥開始呈現出一麵倒的局勢,“盛宇商行”這一方氣勢大盛,而那些被葉群重金請來的高手有不少見老板已死,便生出退卻之心,此消彼長之下,很快就被霍通天等人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
上空中,兩道人影縱躍騰挪,來回交錯,打得十分火熱,身上無與倫比的恐怖氣勢,昭示著兩人靈尊大佬的身份。
枯榮尊者雙手合十,身前左右現出兩棵靈力巨樹,左邊這棵枝繁葉茂,綠意盎然,一派生機勃勃,反之,右邊那棵則光禿禿的一片葉子也無,顯得死氣沉沉。
一道道淺黃色和淡藍色的靈力在枯榮雙樹之間來回流轉,瑩光閃閃,煞是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