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糧倉遇襲,傷兵營中一片嘩然,混亂不堪。
“吵什麼吵!”祖大彬將軍厲聲喝道,“身為大乾將士,你們本就是來保衛國土的,聽見敵襲就如此慌亂,成何體統?”
“祖將軍所言甚是。”鐘文在一旁笑道,“正所謂‘急則疲,慌則亂’,這樣的危機關頭,更應該保持鎮定,思索破局之法。”
“急則疲,慌則亂?”祖大彬眼睛一亮,“此言大妙,不知鐘神仙有何妙策?”
“妙策,需要什麼妙策?”鐘文一臉迷茫,“敵人來了,就乾唄。”
“可是……”祖大彬有些失望道,“我隻帶來數十人,恐怕難以與敵軍抗衡。”
“誰說你隻有數十人?”鐘文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伸手一指傷兵營中的數萬將士,“他們是什麼?”
“他們身上有傷,如何能夠……”祖大彬話到中途,忽然愣住,隨即眼中的光芒愈來愈盛,興奮道,“不錯,多謝鐘神仙提點!”
他在不知不覺間入戲太深,“鐘神仙”三個字,竟然難以改口。
“將士們。”祖大彬轉頭看向營中諸人,“如今敵人前來攻打糧倉,一旦糧倉失守,則此戰大乾必敗,誰願意跟我出去殺敵,保衛糧食?”
一種受傷將士聞言,麵麵相覷,營中一時有些冷場,過了半晌,才有人陸陸續續站到祖大彬身後,表達出戰鬥的意願。
“諸位,如今你們的傷勢大多已經康複,正是奮勇殺敵,保家衛國之時。”祖大彬見隻有數百人響應,心中大急,“若是糧倉失守,各位先前辛辛苦苦戰場拚殺,全都要付諸東流,豈不可惜?”
被他的話語感召,又有數百人站了出來。
鐘文在一旁看得連連搖頭,忍不住站起身來,麵帶微笑:“各位,你們知道什麼樣的地方,最適合打仗麼?”
一種將士聽見鐘神仙說話,頓時齊齊轉頭看他,眼中流露出敬仰之色。
“鐘神仙,最適合打仗的地方,自然要有天時、地利、人和。”回答的,正是被鐘文接好一條左臂的那名將官。
“非也,非也。”鐘文搖了搖頭道,“最適合打仗的地方,就是這營帳之外。”
“什麼?”將官疑惑道。
“有這麼多‘仙藥’在此。”鐘文伸手一指身後擺成一排的大木桶,哈哈大笑道,“還有我在這裡,不管打成什麼樣,隻要沒斷氣,回來喝一口藥,再讓我紮幾針,豈非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此言一出,傷兵營中哄堂大笑,將士們頓時議論紛紛。
“不錯,果然這才是最理想的作戰地點。”
“有神仙在背後看著,想死也難,還怕個球?”
“乾了,膽敢偷襲咱們糧草,正該給伏龍帝國那些龜兒子們點顏色看看!”
“祖將軍,我要出戰。”
“我也去,我也去!”
原本隻有區區數百人的祖大彬身後,不斷地開始有人彙入,不多時,居然就形成了一支八萬人規模的大軍。
“兒郎們,隨我前去殺敵!”祖大彬從來隻是個副將,如今有機會獨自統兵,不禁大為亢奮,舉起手中長刀,大聲吆喝道。
“哦!”身後來自各營的傷兵將士們給予了海嘯般磅礴的回應。
“諸位,若是不小心鬨了殘疾,千萬記得把斷手斷腳帶回來。”鐘文忽然插了一句,“保管給你們裝回去,比全新的還好使。”
他的音量並不高,卻輕鬆傳入所有將士們的耳中,再次惹來陣陣笑聲。
在祖大彬的熱血呼籲和鐘文的插科打諢之下,這支混編軍的士氣竟然於不知不覺間達到了頂點。
這小子,當真了得!
到此地步,祖大彬對於鐘文的本事,已是心悅誠服,再無半點質疑。
他也曾聽說過這樣那樣的名醫傳說,但是在一個時辰之內,治愈數萬傷兵的手段,卻是絕無僅有,聞所未聞。
再加上他左右人心的能力,亦是令人心驚。
祖大彬下定決心,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去得罪這位神奇的白衣少年。
“出擊!”他右手一揮,大聲下令,頗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
“這兩個老兒果然上當。”看著守備力量幾乎形同虛設的大乾軍糧倉,蕭焱眼中露出興奮之色,“看小爺一把火把他們的糧草燒個精光。”
“焱弟,不要輕敵。”身後傳來了蕭無情的聲音,“大乾軍中也有高人,未必不能看穿咱們的計劃,速戰速決,莫要橫生枝節。”
“放心。”蕭焱掃了堂兄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不覺有些欽佩。
得知蕭擎命喪帝都,這位向來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堂兄十分罕見地沉默了一天一夜,隨後便恢複如常,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冷靜地加入到蕭無恨的複仇計劃之中。
蕭焱捫心自問,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有十天半個月,他是絕對無法重新振作起來的。
“火蓮掌!”
在斬殺了為數不多的糧倉守軍之後,蕭家軍將大量靈雷布置在糧倉四周,蕭焱雙手一搓,一藍一紅兩朵火焰蓮花分彆出現在左右手上,他口中一聲怒喝,雙掌齊揚,將兩朵火蓮射向靈雷聚集的區域,試圖將之引爆。
“小賊,敢爾!”
忽然自前方傳來一聲怒喝,緊接著,一名身著大乾盔甲的中年將領出現在眼前,他身上散發著耀眼的黃色靈光,雙手同時向外伸出,將蕭焱射出的兩朵火蓮抓在手中,輕輕一捏。
看似威猛絕倫的火焰蓮花,在他手中竟然如同小火苗一般,被直接掐滅,化作點點靈光,消散在空氣之中。
“什麼人?”蕭焱見來人實力強橫,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