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惡毒地用了“幾個”這樣的數量詞。
“你特麼……”江玉龍麵現怒容,卻又瞬間恢複正常,打了個哈哈道,“我可管不了那個丫頭,你愛招惹她,就請自便。”
說罷,他轉頭飄然而去,毫無留戀之色。
……
“姐姐,該你了!”
與前線激烈的戰況相比,傷兵營中的氛圍卻是一片和諧,美豔動人的十三娘正端坐在鐘文對麵,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棋盤。
被鐘文治好的傷兵們大多讓南宮玉和南宮靈兩兄妹調走,剩下的部分,則正在外頭跟隨祖大彬鎮守糧倉。
此時的傷兵營中,隻剩下一些未能找回自己缺失部件的重度殘疾人士。
偌大一個營帳中原本密密麻麻躺了一地的病號,忽然隻剩下數百人,鐘文終於得了空閒,百無聊賴之下,自製了一副五子棋,招呼躲在苟大彤隊伍裡的十三娘與珊瑚二人對弈了起來。
珊瑚還是少女心性,對於新鮮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心,很快便執起白子,與鐘文廝殺了起來。
五子棋教起來十分簡單,然而真要精通,卻也不易,鐘文仗著熟悉規則,將珊瑚一通血虐,還非常沒有風度地時不時冷嘲熱諷兩句,氣得妹子小臉蛋一鼓一鼓的,恨不得直接掀桌子,拔劍砍翻了他。
一旁的十三娘實在看不下去,終於出手替下珊瑚,與鐘文對弈了起來,適才觀看兩人對局,十三娘對於五子棋的走法已是了然於胸,初次上陣,居然就和鐘文殺了個旗鼓相當,直到棋子鋪滿大半個棋盤,才被鐘文瞅了個空子,走出個雙四,險敗一局。
自第二盤起,十三娘仿佛豁然開朗,棋風突變,竟然殺得鐘文毫無抵抗之力,再也沒有贏過一局,引來一旁珊瑚的歡呼雀躍。
“雖然早知道姐姐聰慧過人,卻也不曾料到,居然厲害到了這等地步。”鐘文望著十三娘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由衷感歎道,“小弟實在想不明白,以姐姐的智慧,如何會被姚陔這麼個草包逼迫到幾乎自絕性命的地步。”
“個人武力達到了一定境界,又豈是一些陰謀詭計可以隨意顛覆的?”十三娘搖了搖頭道,“再說,你哪裡看出我要自絕性命?”
“你拒絕了姚陔的追求,豈非……”
“姚陔的性格,姐姐比你要了解得多。”十三娘嫣然一笑,風韻無限,“女人若是太容易得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了,那時候姐姐才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呢。”
“姐姐的意思是……”鐘文若有所悟。
“越是得不到的女人,才越顯珍貴,姚陔…不,應該說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逃不出這個心理。”十三娘櫻唇輕啟,娓娓道來,“我當眾拒絕他,雖然令他暴怒,卻不會有性命之虞,等到他怒氣過了,隻怕還會想方設法來討好姐姐,想要征服我的心,以此來證明自己的魅力和能力。”
“隻是這樣一來,姐姐的清白……”
“姐姐是山賊,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貴族兒女。”十三娘隨手將一顆棋子擺在棋盤上,“女山賊的清白貞操,又算得了什麼,你輸了。”
鐘文一愣,再看棋盤之上,十三娘的白子果然已經做出活四,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姐姐果然是當世奇女子,小弟佩服。”
當初在清風山上,南宮靈觀摩了小蘿莉的棋局之後,也曾出手與鐘文對弈,那時他便一局也沒能獲勝,此時麵對十三娘,這種在智力上被碾壓的感覺再度襲來,如同降維打擊,令他心中充滿了無奈。
單以智謀而論,十三娘未必能夠及得上南宮靈,然而山賊的身份,卻讓她行事之間多了一分瀟灑和不羈,能夠放下一些普通人所放不下的東西,若是正麵為敵,反倒會更難對付一些。
“鐘神仙,薛將軍有請!”
一位年輕的大乾士兵恭恭敬敬地來到鐘文身前,眼中的崇拜和敬仰之情幾乎就要化為實質,滿溢出來。
“仗打完了?”鐘文臉上重新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高人模樣。
“正是,薛老將軍和魚將軍都已成功擊退敵軍,您老人家的仙藥功不可沒。”在這名士兵心中,鐘文雖然外表年輕,內裡卻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的老神仙,因而完全是以對待長輩的口吻與他說話。
“好的,我這就去。”
這新的一局棋開始沒多久,鐘文就已呈現出敗相,此時找到藉口,便順理成章地大手一揮,將棋盤攪亂,站起身來衝著二女微微一笑,轉頭大搖大擺地跟隨士兵走出了營帳。
“寨主,這些大乾士兵也是好笑,居然被鐘文騙得團團轉。”珊瑚看著士兵畢恭畢敬的模樣,忍不住掩嘴笑道,“他哪裡是什麼神仙。”
“珊瑚,你錯了。”十三娘看著鐘文離開的方向,喃喃道,“神仙,便存在於人們心中。”
這位妍姿豔質,國色天香的涼山寨主美眸之中靈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