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秋陽的話語,鐘不覺動容,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激動而焦躁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靈魂深處,另一個“鐘”傳達出了無窮無儘的狂熱意念
救她!
救她!
救她!
儘管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鐘卻感覺耳旁的聲音好似天雷滾滾,振聾發聵,幾乎要將腦袋撐爆。
如同被唐僧念動緊箍咒的孫悟空一般,鐘隻覺頭疼欲裂,忍不住抱著腦袋蹲了下來,險些就要躺倒翻滾。
我也想救她啊!
可這特麼是聖地啊!
我再牛逼,也經受不住聖人一巴掌啊!
鐘試圖向靈魂深處的另一個自己陳述利害,曉之以理,換來的,卻是更為狂暴的意念。
救她!
救她!
求求你,救救她!
越來越強的意念不斷衝擊著鐘的靈魂,過分的痛苦幾乎將他徹底擊潰。
此時的鐘麵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眼中布滿了血絲,如同重病垂死之人,半蹲著的身軀搖搖欲墜,似乎隨時就要倒下。
“鐘,你怎麼了!”
“鐘,鐘!”
“說話啊,鐘!”
數道充滿了擔憂的女子嗓音自四周飄來,嬌柔婉轉,悅耳動聽,卻根本無法傳入鐘耳中。
楚秋陽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一番話語,竟然會將鐘刺激成這個模樣,見他為了鐘無煙之事這般痛苦,懊悔之餘,卻又略感欣慰。
這小子,總算還有些良心!
正在眾人萬分擔憂,猶豫著是否要采取措施的時候,蹲在地上的鐘卻忽然站了起來。
前一刻還麵容可怖,表情猙獰的鐘,居然已經恢複如初,臉上一片淡然,沒有絲毫痛苦之色。
“楚兄,勞煩帶我去一趟淩霄聖地。”他冷靜地說道,“我想見一見姑姑和季姐姐。”
麵對來自靈魂深處的懇求與逼迫,他終於承受不住,選擇了妥協。
“你瘋了麼!”楚秋陽大驚失色,高聲勸阻道,“師姐費儘苦心,就是為了向聖地隱瞞你的存在,你這樣做,豈不是讓她的努力打了水漂?”
“她們遭此磨難,都是因為我。”鐘一臉平靜地說道,“我不能看著她們這般受苦。”
“你有這份心意,自然很好。”楚秋陽的眼神不禁柔和了幾分,聲音卻更為堅決,“然而聖地的規矩,不容違背,你就算去了,又能做些什麼?還是聽師姐的話,趕緊回大乾去罷!莫要將自己也陷進去!”
“我意已決,還請楚兄莫要再勸。”鐘緩緩搖了搖頭道,“在伏龍帝國,知道淩霄聖地位置的人不在少數,就算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找得到路。”
“你你這倔強的性格,和當年的鎮海真是一模一樣!”楚秋陽無比鬱悶地說道,“若是帶你去了,隻怕師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鐘隻是靜靜地凝視著他,並不言語。
“好罷,我可以帶你去。”許久之後,楚秋陽終於抵擋不住他堅定的眼神,敗下陣來,“但是你要答應我,到了聖地,凡事三思而行,千萬不可魯莽行事。”
“好。”鐘果斷應道,隨即轉頭對著葉青蓮、江語詩和珠瑪等人溫柔一笑,“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鐘,我和你同去!”珠瑪蹦到鐘身旁,挽著他的胳膊嬌聲道。
“乖,在這裡等我。”鐘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珠瑪的腦袋,微笑著道,“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麼?區區一個聖地,還不是來去自如?”
此時的珠瑪早已不是那個淳樸少女,渾身散發著嬌豔嫵媚的韻味,鐘的這一記“摸頭殺”,登時顯得有些曖昧,有些不自然。
“嗯,那你早些回來。”珠瑪眉眼帶俏,雙頰生暈,溫順地點了點頭,“若是他們膽敢傷害到你,我一定會把淩霄聖地的人統統殺死,替你出氣。”
她的聲音無比溫柔,說出來的話語卻令一旁的楚秋陽毛骨悚然。
“也不能都殺光了。”鐘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大笑著道,“記得把姑姑和季姐姐的性命留下。”
“嗯。”珠瑪認真地點了點頭。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
楚秋陽右手捂著額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儘管聽上去隻是兩個年輕人的玩笑話,他卻不知為何感到脊背發涼,竟然並不覺得珠瑪在胡言亂語
“你自己小心些。”葉青蓮並未流露出太多情緒,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鐘嘴角微微上揚,對著她溫柔一笑。
“小賊,彆死了!”江語詩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一絲不舍,嘴上卻十分不客氣地說道,“要死也得死在我手裡!”
“放心吧傻妞。”鐘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我就是想死,閻王爺都不敢收咧!”
“走罷!”
楚秋陽看了看鐘,又看了看三女,再次歎了口氣,轉身朝著門外大步而去,鐘腳下似乎沒有什麼動作,身形卻如同鬼魅般移動著,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葉青蓮秀鼻莫名一酸,陷入到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之中。
當世七大聖地之中,若論地理位置最為獨特的,當屬一年四季為白雪覆蓋的“冰螭島”,若論最為瀟灑不羈的,則是建築完全散落在山脈之中的“”天劍山莊。
而要數哪一個聖地最具“仙氣”,那麼所有聖地中人,都會毫無疑問地提到“淩霄聖地”。
隻因了“淩霄聖地”曾經出過一位天下聞名的建築大師,將整座聖地打造得雲遮霧繞,金碧輝煌,其主殿更是位於群山之巔,峰回雲散,紫氣彌漫,氣勢之宏偉縹緲,冠絕當世,震懾古今,稱之為仙境,也是毫不為過。
然而,位於“淩霄聖地”側峰的陡峭懸崖,卻顯得一片荒蕪,隻是矗立著一根根十字形的石頭架子。
每一根架子,都約莫有一個半的成年人高度。
此時,鐘無煙與季薇竹這兩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正雙臂張開,兩腳懸空,渾身上下被黑色“縛靈索”纏繞著,牢牢束縛在十字架之上。
架子下方,一名麵容瘦削,眼神犀利的黑衣男子正慢悠悠地來回踱步,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
“無煙,當初譚某苦苦追求於你,可你卻對我的一片癡心視若無睹,選擇了齊宣那個小白臉。”他忽然轉頭看向鐘無煙玲瓏有致的身段,淩厲的眼神中隱隱含著一絲得色,“你可曾想到,有一天竟會落在我手裡麼?”
說著,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