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哢哢呀!”
望著迎麵而來的數名蚩族大漢,薛平西心頭一震,“唰”地抽出腰間佩刀,一個箭步擋在玄冥跟前,將這個很可能實力還在自己之上的黑衣妹子牢牢護在身後。
不料看似凶惡的蚩族人來到兩人身前,竟然低眉垂首地對著玄冥躬身行了一禮,態度說不出的謙卑,簡直不似蠻人。
玄冥輕輕推開薛平西,一臉平靜,對著幾個大漢嘰裡咕嚕吐出幾句蚩族語言。
也不知她說了什麼,幾人均是麵露喜色,低頭哈腰了好一陣才慢慢後退,很快便跑得沒了影子。
“你會說蚩族語言?”
望著麵不改色,揮灑自如的玄冥,薛平西不禁目瞪口呆,訥訥地問了一句。
“會一點。”玄冥不以為然道。
“便宜他們了。”薛平西將兵刃插回腰間,不無惋惜地說道,“若不是你語言相通,我定要教這些蠻人來得去不得。”
“好好的,乾嘛要動手?”玄冥不解道。
“這些蠻人侵犯大乾,害得北疆百姓……”薛平西正要慷慨陳詞,忽然愣在當場,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不是‘七星閣’的人?”
年紀輕輕的靈尊強者,效果顯著的療傷丹藥,嫻熟的蚩族語言,以及對蚩族人的友好態度……
所有信息串聯在一起,薛平西腦中靈光一閃,從前感到疑惑的東西,瞬間豁然開朗。
“是。”玄冥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答道。
她是敵人!
她竟然是敵人!
薛平西隻覺五雷轟頂,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陷入到呆滯之中,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個鋼鐵直男,比常人要鈍感數倍,雖然胸悶苦澀,卻不明白原因何在,隻是右手不自覺地落在了刀柄之上。
“你想殺我?”玄冥的視線落在他手背上。
薛平西右臂微微顫抖著,臉色陰晴不定,踟躕許久,卻終究沒有抽出長刀,對她兵刃相向。
“回大乾去罷,莫要再跟著我了。”
玄冥秀的雙眸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口中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轉身騰空而起,朝著北方疾行而去。
……
約莫一刻之後,“七星閣”那高聳入雲,卻又坍塌了大半的建築,已然出現在視線之中。
“這、這是……”
望著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垣,以及地上橫七豎八的殘屍腐骨,玄冥眸中滿是驚詫之色,俏麗的臉蛋上終於平靜不再。
過了片刻,她忽然回過神來,展開身法遊走於“七星閣”之間,試圖找到一個可以交流的同門。
然而,苦苦搜尋的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整個人都陷入到絕望與麻木之中。
一個活人都沒有!
莫說人,就連花鳥魚蟲也統統死了個爛透。
堂堂聖地,居然被人以極其殘忍,極其暴虐的手段屠戮一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是誰?究竟是誰!”
玄冥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顫顫微微,踉蹌走出兩步,便“撲通”一聲跌坐在地,麵白如紙,淚水止不住地潸然而下。
過於殘酷的景象,令她難以接受,竟然生出種如在夢中的虛幻感。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猛地將她從思緒中喚醒過來。
“誰?”
玄冥縱身而起,拔劍回顧。
映入眼簾的,是薛平西俊秀而剛毅的臉龐,以及驚愕萬分的眼神。
“這裡是‘七星閣’?”
他環目四顧,將周圍的慘烈景象儘收眼底,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饒是身處敵對陣營,陡然見到這如同地獄般的恐怖景象,卻還是讓他嚇了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來做什麼?”
玄冥的嗓音從未如此刻這般冰冷,美眸之中,竟然隱隱透出一絲殺意,“莫非想要趕儘殺絕,除掉我這個‘七星閣’的漏網之魚麼?”
“我沒有這個意思。”薛平西訥訥道,“隻是擔心你傷勢未愈,一個人行動會有危險,所以跟過來瞧瞧,我也不知道這是誰乾的。”
“少在那裡貓哭耗子!”玄冥並不領情,反而冷笑一聲道,“縱然不是你乾的,凶手也定然是大乾一方的修煉者,你們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