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小老弟!”
喧鬨的大堂之中,鐘文一把勾住新郎官鄭齊元的肩膀,將他拖到房間一角,鬼鬼祟祟地自懷中掏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冊,“這是姐夫我的一點小小心意,你收好了,莫要讓新娘子看見。”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
眼見鐘文左顧右盼,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鄭齊元不禁好奇心起,咽了咽口水,伸手接了過來,定睛一看。asutra”這幾個不知道哪國語言的古怪文字,筆跡歪歪斜斜,從墨色來看,應該是不久之前剛剛手抄的版本。
蝦米玩意兒?
鄭齊元一臉懵逼,瞪著這幾個古怪文字橫看豎看了老半天,終於確信自己是真的不認識。
“此乃姐夫身上最最貴重的一本寶典,其中內容博大精深,卻又淺顯易懂,若是練成了,定能受用終生。”鐘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從今往後,我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聽他說得神神叨叨,鄭齊元不禁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將“寶典”拿在手中翻閱了起來。
這一看之下,他登時滿臉通紅,慌慌張張地又將書合了起來,東張西望了一番,似乎生怕被彆人發現自己的舉動。
“姐、姐夫,這……”眼見四周眾人並未注意到自己,他這才拍了拍胸膛,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目光看著鐘文道,“這是什麼寶典?”
“房中寶典啊。”
鐘文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今天是你成親的日子,難道我還送你刀法秘籍?要是覺得這一本還不夠,我這還有雙修秘……”
“不、不用了。”
鄭齊元登時冷汗直冒,連忙將“寶典”塞回到鐘文手中,隨後掩麵落荒而逃,“我、我去看看姐。”
“哎,年輕人,就是沒見識。”
鐘文左手握著“寶典”,右手撫摸著下巴,搖著頭不以為然道,“寶貝分明就在眼前,卻不懂得珍惜。”
不是我沒送賀禮。
隻是新郎官不收。
這般理直氣壯地自我安慰了一通,鐘文的目光開始搜尋林芝韻的身影,打算等到新郎新娘入洞房之後,自己也要借著這股喜慶氣息當一回“新郎官”。
這時候,一道匆匆離去的粉色倩影,卻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南宮姐姐?
認出離開大堂之人正是南宮靈,鐘文不禁微微一愣,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時卻又想不明白。
作為南宮世家二房之主,整場昏禮都是由南宮靈在主持大局,反觀家主南宮天行卻隻是靜靜地坐在大堂一角,擺著張臭臉自斟自飲,從不主動與人交談,似乎對這個能乾的女兒依舊怨氣未消。
唯有在南宮玉夫婦帶著寶貝孫子過來敬酒之時,他臉上的表情才算是溫柔了一些,可謂將重男輕女的思想觀念貫徹到了極致。
當然,南宮靈是何等人物,又豈會將父親的疏離放在心上。
整場昏禮,她都表現得大方得體,遊刃有餘地周旋在一眾賓客之間,將一切事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分毫不差。
毫不誇張地說,雖然是南宮婕的大喜之日,南宮靈的風頭,卻隱隱蓋過了真正的新娘子,端的是豔光四射,令人心折。
不對,她受傷了!
凝視著南宮靈嫋嫋婷婷的背影,鐘文仔細觀察了片刻,突然麵色一變,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畢竟是鄭齊元成親的日子,他生怕引人注目,不敢隨意施展靈技,待到追上之時,卻已經是南宮靈的閨房門口。
這位南宮大小姐的房門緊閉,裡麵一片寂靜,唯有微弱的燈光在昭示著屋中有人。
然而,實力到了鐘文如今的境界,卻能夠輕而易舉地聽出,房中之人的呼吸頻率過於急促,身體狀況顯然有些異常。
“南宮姐姐。”
他略一遲疑,便快步來到屋前,輕輕叩了叩房門,“你還好麼?”
“鐘文?”裡頭傳來了南宮靈平靜而柔美的嗓音,“你不在大堂裡喝酒,跑到我這來作什麼?”
“你是不是……受傷了?”鐘文並不回答,而是反問道。
“.…..”片刻沉默之後,南宮靈緩緩答道,“我沒事,隻是有些乏了。”
“可是……”鐘文皺了皺眉頭,並不甘心。
“我要睡了。”
話還未說完,就被南宮靈生硬地打斷,“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說罷。”
緊接著,屋內的燈光一暗,變得一片漆黑。
“南宮姐姐,南宮姐姐?”
鐘文開口再喚,屋裡卻已經沒有了回應。
他在房門口呆呆地杵了許久,終究沒有勇氣直接推門而入,隻得歎了口氣,轉身返回到大堂之中,打算第二天再細細詢問。
殊不知黑暗之中,南宮靈雙眸金光閃耀,臉色慘白如紙,鮮血不停地自嘴角滾落,將粉色的外套沾染了一大片。
她艱難地伸手入懷,取出一顆玉白色的丹藥吞入腹中,過了許久,痛苦的表情才稍有緩解,卻遠未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