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的內部幽暗、深邃，一眼望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法看見。
從中傳出的懾人寒意和恐怖氣息，卻令付斌和呂鑫脊背發涼，心神戰栗，本能地便想逃離此地。
然而，不等兩人作出反應，空間裂縫再次擴張，就如同一頭恐怖怪獸，正張開血盆大口，誓要吞噬一切。
整個過程看似漫長，實則發生在須臾之間，等到付斌回過神來，這條空間裂縫已然化作一個頂天立地的巨大缺口，輕而易舉地蓋住了整個神象宗。
一股難以想象的牽引力自缺口中瘋湧而出，所到之處，房屋、樹木、沙土，乃至宗門子弟都被狠狠攫住，拖拽著送入其中。
這股吸力是如此強悍，如此霸道，完全不講道理。
麵對空間缺口，即便是付斌這樣的靈尊大佬，都顯得如此渺小，如此無力，僅僅堅持了兩個呼吸，便被吸入到無儘的幽暗之中。
而隻有地輪修為的呂鑫更是沒有絲毫抵抗之力，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被空間缺口拽入其中，碾得粉身碎骨，連一滴血液都沒能濺射出來。
與他遭遇相同的，還有神象宗那數十名門人弟子，以及分布在宗門內的數棟木質建築。
又過片刻，巨大的空間缺口仿佛吃飽了似的，終於漸漸合攏，最終消散無蹤。
而整片區域之中，卻早已空空蕩蕩，了無生機，莫說活物，便是房屋都沒有剩下一棟，就連原本平坦的地麵，都下陷了數尺有餘。
偌大一個神象宗，竟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第十六個。”
高空之中，鐘文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隨後自戒指內掏出一張薄薄的紙片，又取出一支炭筆，將列在紙上的文字隨手刪去了一行。
若是湊近細看，便會發現紙上的內容，竟然全部都是由上古文字書寫而成。
“渣男，你要把姐姐提及的三十六個宗門全部屠滅麼？”
身旁的珊瑚麵露不忍之色，“這裡頭會不會有無辜之人？”
原來紙片上的內容，乃是鐘文根據十三娘口述，用漢字記錄下來的三十六個修煉宗門。
據十三娘所說，這些都是在過去三年中與蘇夢龍交往過密的勢力，甚至其中有幾個門派，完全就是被他一手扶植起來的。
“當然有。”鐘文微微頷首道，“不但有，而且還不少。”
“那你又為何要趕儘殺絕？”珊瑚不解道。
“皇帝妹妹至今不知所蹤。”鐘文平靜地答道，“我哪有時間在這裡琢磨他們誰有罪，誰無辜？”
“為了一個皇帝，卻要殺死成千上萬個無辜之人，她的性命就這般貴重麼？”珊瑚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人與人果然生而不同麼？”
“我又不是普度眾生的聖賢。”鐘文不禁失笑道，“人與人是否平等，一條命和一萬條命哪個重要，這些與我何乾？”
“可是……”珊瑚不依不饒道，“你不覺得太過殘忍麼？”
“說了麼，我隻是個凡人，並不是什麼聖賢，也沒有拯救世人的胸襟和情操。”鐘文哈哈笑道，“隻要身邊的親朋好友能夠幸福安康，其餘人是死是活，我管他作甚？”
珊瑚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注視著鐘文的眼睛，似乎沒料到從他嘴裡，竟然會聽見這樣冷酷的話語。
“傻丫頭，若是有一天你遇到危險，需要殺死十萬個無辜之人才能救你。”鐘文揉了揉她烏黑的秀發，柔聲說道，“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切，說得好聽。”
珊瑚嬌軀一顫，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眸中的溫情幾乎要滿溢出來，口中卻兀自嘴硬道，“還不是看女皇陛下生得漂亮，對她心懷不軌。”
她那口不對心的模樣煞是可愛，直看得鐘文食指大動，忍不住湊上前去，對著妹子嬌豔欲滴的紅唇輕輕一吻。
“走，去下一個！”
正當珊瑚粉麵微紅，嬌羞不已之際，鐘文笑嘻嘻地揚了揚手中紙片，“天水閣。”
話音未落，一道悅耳的鳥鳴聲忽然響起，緊接著，一縷疾光自空中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鐘文頭頂。
竟是一隻小巧玲瓏的信使小鳥。
小鳥撲騰著翅膀，繞著鐘文歡快地飛行了兩圈，隨後輕輕落在他肩膀之上，蹦蹦跳跳，東啄一下，西啄一下，顯得煞是可愛。
南宮姐姐？
認出這是南宮靈的信使小鳥，鐘文心頭一喜，連忙自它腿上取下信箋，展開細細品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