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糟老頭!”
鐘文眼神一凜,出手如電,又將夜天涯的左手小指掰成了一個誇張的角度,“竟敢信口雌黃,汙蔑王爺!”
“啊!!!”
極度的痛苦,令夜天涯麵容扭曲,臉色煞白,口中哀嚎不止,“我、我沒胡說,碌王殿下真的答應下來了,四月廿八便是他登基之日!”
“這、這……”
李憶如猶如五雷轟頂,嬌軀晃了一晃,若非鐘文及時出手攙扶,險些就要跌倒在地。
她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最最疼愛的幼弟李閒在自己失蹤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找尋姐姐,而是登基稱帝。
這種被最親近之人背叛的感覺,直教她胸悶窒息,幾欲抓狂。
“皇帝妹妹,此人所說,未必便是真相。”
感受到妹子嬌軀的顫栗,鐘文柔聲寬慰道,“況且碌王年紀還小,或許是遭人誆騙了也未可知,到底怎樣,咱們回去一看便知。”
“我沒說謊,我沒說謊!”
似乎擔心鐘文又來掰他為數不多的手指頭,夜天涯大叫大嚷道,“是不是真的,四月廿八那天,自有分曉!”
“蘇夢龍他們到底想找什麼東西?”鐘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
房屋之中,再一次響起了夜天涯殺豬般的叫聲。
然而,直至將他剩下的四根手指統統掰斷,鐘文卻再也沒能從對方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顯然,這位三爺在蘇夢龍等人的陣營之中,隻是個無足輕重的邊緣人物。
“走罷,皇帝妹妹。”
鐘文歎了口氣,食指對著夜天涯眉心隔空一點,恐怖的指力噴湧而出,瞬間將他的腦殼洞穿,“後天才是四月廿八,現在趕回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才剛轉身,鼻端一陣香風飄過,眼前白影一晃,李憶如的纖柔嬌軀,竟然又一次撲倒在他懷中。
“皇帝妹妹,你……?”
溫香軟玉,抱個滿懷,鐘文不禁心頭暗爽,嘴裡卻故作驚訝地問道。
“你知道麼,剛才我已經下定決心。”
李憶如伏在他胸口,眼神迷離,吐息如蘭,“若是遭他玷汙,便要自絕性命,以死來洗刷恥辱。”
“怎麼這樣想不開?”
鐘文聞言一驚,連忙出言開導道,“什麼事情能比活著更重要?”
“若是名節被毀。”
李憶如搖了搖頭道,“我哪裡還有臉麵苟活於世?”
“傻丫頭,什麼貞操名節,不過是愚民之策,哪能影響到你這個皇帝?”
鐘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語重心長地勸解道,“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便是。”
“這、這是什麼話?”
李憶如登時哭笑不得,“蚊蟲叮咬這樣的小事,怎能與女子失貞相提並論?”
“都是被棍子捅一下,再出一點血。”鐘文一本正經,振振有辭道,“不過是棍子粗細不同,也沒什麼大差彆。”
“你、你還真是……”
李憶如雖是個黃花閨女,卻畢竟接受過宮廷教育,對於男女之事並非一無所知,瞬間便聽出鐘文在隱晦地開車,登時羞得滿臉通紅,暈暈乎乎地好半天沒能憋出一句話來。
“答應我,千萬不要做傻事。”
鐘文忽然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懷中美人的烏黑秀發,在她耳垂邊輕聲細語道,“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李憶如嬌軀微微一僵,隨即緩緩舒展開來,這些日子以來,她從未如此刻這般放鬆。
“掀開我紅頭巾的是你。”她靜靜倚靠在鐘文胸前,聲音又輕又軟,仿佛一縷和煦的春風,聽在耳中,隻覺天闊雲舒,海平浪靜,說不出的安寧恬淡,“真好。”
寬敞的房間裡,一對青年男女緊緊依偎在一起,渾不理會一旁夜天涯的屍身,氛圍甜蜜而溫馨。
貼在門上的喜字和桌上精致的茶壺茶杯,就仿佛是專程為這兩人而準備的一般。
……
即便萬分不舍,鐘文和李憶如卻終究不可能真的在夜天涯的房間裡逗留下去。
一番溫存之後,兩人拋下夜天涯的屍身,戀戀不舍地下了樓,打算儘早返回帝都,趕在四月廿八之前,將一切變故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皇帝妹妹,要不要我背你?”
萬仞崖山巔,鐘文雙膝彎曲,身子前傾,轉頭笑嘻嘻地對著李憶如說道,“以我的腳程,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達帝都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