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這些有的沒的!”
眼見鐘文岔開話題,江語詩頗覺無語,上前一把抓住他枯瘦如柴的胳膊,連珠炮似地發問道,“你怎麼傷成這樣?疼不疼?要不要緊?到底是誰乾的?”
“疼、疼疼!”
不料才剛觸碰到鐘文,他便扯著嗓子連聲呼痛道,“輕點,傻妞,輕點,手要斷了!”
“對、對不住!”
江語詩心中一驚,連忙鬆開右手,望著心上人的淒慘模樣,她隻覺瓊鼻一酸,心如刀割,險些落下淚來。
“莫哭,莫哭!”
鐘文連忙出聲安慰道,“不過是跟人打架打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
江語詩撇了撇櫻桃小嘴,淚水終於抑製不住,潸然而下,聲音已經有些更咽,“你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小傷罷了。”鐘文咧嘴笑道,“過個幾天,自然便好了。”
然而,江語詩的表情卻還是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絲毫不見好轉。
她當然不會不知道生生造化丹的存在,尋常傷勢隻要一粒下肚,便是奄奄一息之人也會垂死病中驚坐起,很快就活蹦亂跳,恢複如初。
可鐘文不但變成了這副皮包骨頭的怪異模樣,身上更是感受不到絲毫靈力波動,足見他的傷勢,已經遠遠超出了生生造化丹所能醫治的極限,自然讓她憂懼交加,久久無法平靜。
“是不是因為我把九龍破虛槍帶走了?”
胡思亂想了片刻,她忽然脫口而出道,“你沒有了趁手兵器,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真是個傻妞。”
鐘文不禁失笑道,“你家相公我早已過了需要依靠外物的階段了,隻怪對手太強,就算把全世界的神兵利器統統堆在我麵前,打不贏的,終究還是打不贏。”
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用手臂支撐住身體,腰背同時發力,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撲通!”
然而,新一輪的嘗試,卻還是以失敗告終,鐘文很快就重新趴在地上,臉朝下,背朝上,擺出一副嘴啃泥巴的悲慘模樣。
“休息一會罷!”
上官明月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將他扶起,在他耳畔柔聲細語道,“鍛煉肉身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你昨天才剛醒來,哪有這麼快見效?”
江語詩這才注意到上官明月的存在,不禁對著她好奇地上下打量,對於兩人之間的親昵表現頗覺意外。
“說的也是,是我太貪心了。”
鐘文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道,“對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江語詩和上官明月異口同聲地問道。
“蒼雲城。”鐘文答道。
……
三年前,蒼雲城在南疆省所有城市之中,隻能勉強排在第四。
可如今的蒼雲城,卻已是今非昔比,無論規模還是經濟實力俱都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幾乎可以和南天城並駕齊驅。
這一切,當然要歸因於它那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
在當世第一聖地飄花宮的輻射效應下,就連扶風城這等偏遠小城如今也已是車水馬龍,繁華喧囂,麵貌煥然一新,遑論蒼雲城這樣的大城市。
這三年間,城主趙天豪的地位可謂是節節攀升,過得自然十分滋潤。
此時的他正懶洋洋地躺在城主府大院的涼亭裡,一邊聽著自家歌姬咿咿呀呀的載歌載舞,一邊享用著身旁美姬不時遞來的各種吃食,端的是無比愜意,賽過神仙。
正聽到一首曲子的高潮部分,他目光無意間落在院門口,卻見幾道身影正躡手躡腳地自院外鑽了進來,也不打聲招呼,便偷偷摸摸地朝著後院方向溜去。
“臭小子,給我站住!”
一眼認出領頭之人,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趙一龍,他雙眼一瞪,曆聲喝道,“這是要到哪兒去?”
“爹!”
似乎沒料到趙天豪在專注聽曲的時候,竟然還能發現自己,趙一龍動作一僵,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流露出尷尬之色,“孩兒正要回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