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鐘文嘴裡吹著口哨,猶如馬戲團裡的雜技演員一般,將數顆魂相境級彆的玄天珠在手中拋來拋去,頗有種地上撿到錢包的感覺。
為什麼這些屍體可以浮在水麵上?
凝視著腳下這片冒著騰騰熱氣的血色水域,鐘文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隻因這片水域散發出的熱量幾乎不輸岩漿,按說屍體掉落進去,應該會被迅速溶解,化作一堆枯骨才對。
然而這些怪物的屍體表麵卻並沒有灼燒的痕跡,甚至與漂浮在尋常湖麵上沒有任何區彆。
莫非這熱量,甚至這片水域,都隻是幻象?
鐘文腦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本能地催動六陽真瞳,雙眸分彆射出紅綠兩色光芒,看向眼前的水域。
然而,出現在視線中的,卻還是一片熱氣騰騰的紅色水域,與先前所見沒有半點區彆。
不是幻象?
抑或是……連六陽真瞳都無法識破的幻境?
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欺天道境……欺天……
難道……
鐘文越想越是困惑,總感覺缺失了什麼線索,腦中一團亂麻,始終無法理清思路。
這般一邊思索一邊前進,很快便又有數具漂浮著的怪物屍體映入眼簾,竟是越來越多,層出不窮。
管他呢!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眼前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想不明白,他便迅速擺正心態,再次舉起玄天寶鏡,笑嘻嘻地照向水麵上的怪物屍身。
豐收啊!
絕對的大豐收啊!
過不多時,望著戒指裡堆積如山的玄天珠,他臉上終於露出了豬哥般的笑容。
這裡的怪物屍體不但量大管飽,每一具還都擁有堪比魂相境的強悍實力,竟然讓他有種瞬間回到了通靈海的感覺。
所不同的是,通靈海畢竟是自己的地盤,裡頭的每一個靈魂體都算得上是一種資源,在不知道能不能再生的情況下,他也不敢過度消耗,而這血池上方的怪物屍身卻純粹是兩大勢力鷸蚌相爭的產物,他這漁翁薅起來那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當真是一時薅一時爽,一直薅一直爽。
這般撿漏撿了一路,鐘文忽然停下腳步,緊緊凝視著不遠處水麵上的一具屍身。
這是他進入欺天道境以來,看見的第一具人類屍體。
屍體身形壯碩,卻斷去了一條左臂,剩下的右臂和雙腿俱都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雙目瞪得猶如銅鈴,其間卻沒有一絲光彩,嘴角與下巴處沾滿了血漬,胸腔更是被人以重手法砸得深深凹陷,死相可謂是慘不忍睹。
是他!
看清此人樣貌,鐘文不禁心頭劇震,險些叫出聲來。
原來這名橫屍於此的男子,竟然正是那個曾經和陰鴉教主等人一起圍毆自己的神族高手。
甚至連他的左臂都是受到自己和牧常逍的戰鬥波及,才會被劍氣斬斷。
這麼快就有混沌境隕落了?
即便神識受到欺天道境的壓製,無法完全感知到整片戰場的狀況,鐘文還是透過這具屍體,腦補出了兩大勢力間的戰鬥究竟慘烈到了何等地步。
“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
沉思片刻,他終於醒過神來,眸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嘴裡竟然發出反派般的桀桀怪笑,“兩邊都死光了最好!”
話音剛落,他便老神在在地舉起玄天寶鏡,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芒自鏡麵疾射而出,不偏不斜地落在了眼前這名神族男子的屍身之上。
……
“歡迎來到天神界!”
就在棠溪蘆葦好奇地四下打量之際,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這裡是我的神國,而我,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明。”
“天神界?”
棠溪蘆葦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麵容肅穆,氣勢雄渾的白衣男子。
“神女山的走狗。”
白衣男子緩緩舉起右手,掌心閃爍著瑩瑩白光,“想好遺言了麼?”
“閣下莫非就是靈一麼?”
不料棠溪蘆葦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遠古遺族的那位。”
“你認得我?”靈一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