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黑毛吃不準主人的態度,不敢直接下死手,卻還是砸得朱儼孺麵色慘白,口吐鮮血,一身筋骨更是不知斷裂幾許,整個人軟趴趴地陷在地裡,久久無法動彈。
“我的,我的!”
即便淒慘如斯,朱儼孺卻還是拚命梗起脖子,不住地咬牙嘶吼道,“還給我,還給我!”
這還是當初那個帥和尚麼?
人的變化,怎麼可以這樣大?
凝視著如同瘋狗一般的朱儼孺,劉鐵蛋呆立良久,也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給他個痛快罷!”
一旁的鬼魈突然開口道,“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才是一種仁慈。”
“好!”
劉鐵蛋遲疑片刻,眼神漸漸堅定,點了點頭,隨即大步上前,手中瞬間燃起一團暗金色的璀璨火焰。
“不要!”
正在他打算甩出火焰的當口,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一個焦急的女子嗓音。
緊接著,一道婀娜身影從旁飛奔而來,張開雙臂,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劉鐵蛋麵前,將朱儼孺牢牢護在身後。
竟是先前被梵雪柔帶出洞外的朱奕茹!
“奕茹姐……”
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劉鐵蛋臉上沒有半分意外之色,掌心火焰一收,口中輕聲喃喃了一句。
顯然,以朱奕茹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修為,想要靠近過來,根本就不可能瞞過他的神識。
“鐵蛋,求求你!”
意識到雙方的實力差距,朱奕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突然雙膝一曲,跪倒在地,對著他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原本光潔如玉的前額登時鮮血淋漓,傷痕累累,“求求你放過夫君罷!”
“真是個蠢女人!”
不等劉鐵蛋回答,鬼魈已經冷笑著譏諷道,“先前他分明可以救下你,卻故意置之不理,害你險些在洞中喪命,這樣無情無義的垃圾,你居然還要替他求情?”
“求求你!求求你!”
然而,朱奕茹卻依舊跪倒在劉鐵蛋跟前,一個勁地苦苦哀求,對於鬼魈的嘲諷竟是置若罔聞。
“奕茹姐,先前俺替七月妹妹求情的時候,你們怎麼不答應?”
望著她卑微的模樣,劉鐵蛋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怒意,忍不住大聲質問道,“現在你卻要俺饒了這個畜生?憑什麼?”
“求求你!”
回應他的,卻依舊是朱奕茹的苦苦哀求,“放過夫君吧!求求你了!”
“你……”
“鐵蛋,不用多費唇舌了。”
目光掃過朱奕茹耳邊的血漬,鐘文忽然心中一動,出聲打斷道,“她已經聽不見了。”
“什麼!”
劉鐵蛋聞言一驚,盯著朱奕茹的耳朵凝視良久,神情忽然變得無比複雜。
“求求你!求求你!”
女人的哀求聲依舊回蕩在空氣之中,他心中的最後一絲怨恨卻突然煙消雲散,頃刻間化為虛無。
“再也不要出現在俺麵前!”
他對著朱奕茹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邁開腳步,從她身旁一掠而過,眼神堅定而柔和,仿佛大徹大悟了一般,
再也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不殺他們了麼?”鐘文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故意發問道。
“不過是兩個可憐蟲罷了。”
劉鐵蛋頭也不回地答道,“殺他們隻會臟了自己的手。”
說罷,他仰頭凝望天空,久久沒有言語。
頭頂上方的雲朵漸漸變換形狀,朦朧間似乎化作了老和尚的模樣,正在衝著他微笑,笑得無比欣慰。
劉鐵蛋裂開嘴,回以燦爛的笑容。
“謝謝!謝謝你!”
朱奕茹雖然失聰,卻還是能夠從他的神情判斷出自己夫婦已經沒有了危險,忍不住激動地轉過身來,再次衝著劉鐵蛋連連磕頭,隨即將右手伸入丈夫懷中,掏出一塊造型精致的白色牌子,雙手捧著遞了過來,“從今天起,這焰光國就是你的了。”
“俺才不要!”
劉鐵蛋大袖一揮,冷冷地甩出一句,隨即重新邁開雙腿,朝著南方大步而去。
見他動身,鐘文等人也不再遲疑,紛紛跟了上去,眾人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外。
“夫君,咱們活下來了!”
目送率土之濱眾人遠去,朱奕茹終於再也抑製不住情緒,猛地撲倒在丈夫懷中,“哇”地放聲大哭起來,“太、太好了,咱們活下來了!”
淒婉的哭聲繞梁三日,久久不絕,端的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聒噪!”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哭聲漸漸衰弱之際,嵌在地裡的朱儼孺突然雙目一瞪,瞳孔精光大作,口中厲喝一聲,右手出拳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噗”地洞穿了妻子的胸膛。
鮮血如同噴泉般射入天空,揮散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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