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指了個血海劍域以南的位置,想來是仗著有‘劍閣’攔在中間,可以拖延不少時間,直至自己喪命。”
鐘文不急不慢,成竹在胸道,“殊不知我的情報網早已遍布天下,就算在血海之中,也安排了不下二十個頂尖高手,隻需以秘法傳信,一個時辰之內便能探明真偽,你這點小伎倆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既然被你識破,那就沒辦法了。”
太一嘿嘿一笑,猶如放棄了似地向後一癱,“想要我背叛神族,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罷!”
“果然是假的麼?”
卻見鐘文突然用小指摳了摳鼻子,隨後輕輕一彈,“幸虧沒派人去,否則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你!”
太一表情一滯,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晃點了,一時間滿臉通紅,又羞又氣,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好了,說正事罷。”
鐘文用衣角擦了擦小指,嘿嘿笑道,“陰鴉教主已經死了。”
“什麼?”
太一心頭一緊,連忙追問道,“那靈一他們呢?”
“除了那個女人,沒有感受到其他神族修煉者的氣息。”
鐘文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多半也死在和神女山的戰鬥中了吧。”
“你是說元一?”
太一的臉色登時難看到了極點,“她、他怎麼樣了?”
“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和神女山的人在一起,就是看上去有些虛弱。”
鐘文並不隱瞞,如實答道,“後來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太一的臉色登時難看到了極點,整個人陷入到深深的沉默之中,久久不語。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神族和神女山之間乃是死仇,根本就沒有和解的可能性,元一落在對方手中,下場如何自是不言而喻。
一想到自己四人滿懷壯誌地出山,最終卻落得全軍覆沒,他不禁心頭黯然,隻好默默祈禱鐘文判斷有誤,靈一和古一等人已經順利脫險。
“聽說你們神族和神女山有仇?”
鐘文卻忽然開口詢問道,“還是那種生死大仇?”
“不錯,想我神族本是世間最強一族,威震四海,統禦八方。”
一提起神女山,太一不禁咬牙切齒道,“若非神女山以卑鄙手段毀壞了我族根基,挑動天下修煉者對咱們群起而攻之,神族又豈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如此說來。”
鐘文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們和陰鴉的處境倒還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放、放屁!”
太一勃然大怒道,“神族何等高貴,豈是那個邪魔所能比擬的?”
“高貴?你特麼才是放屁!”
鐘文突然麵孔一板,厲聲喝道,“哪個高貴的種族會整天東躲西藏,隻能生活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哪個高貴的種族會選擇自甘墮落,與魔頭為伍?垃圾一樣的玩意兒,還高貴?我呸!”
“你、你……”
太一氣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卻找不到合適的語句來反駁。
畢竟,靈一提出聯手陰鴉的決策,即便在神族內部看來,也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你們不過是舊時代的幸存者,隻能苟延殘喘,永遠生活在對神女山的憎恨與恐懼之中。”
鐘文那冰冷的話語卻猶如無數尖刀,不斷紮刺著他本已痛苦不堪的心靈,“若是到現在還不能認清現實,認清自我,等待你們的,便隻有滅亡一途。”
“你、你胡說!”
太一額頭冷汗直冒,青筋暴起,麵容說不出的扭曲,口中喘著粗氣,嘶聲怒吼道。
然而,他那顫抖的嗓音,卻無疑將內心的動搖暴露無遺。
“不過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告訴你個好消息。”
鐘文忽然咧嘴一笑,笑容陰森而詭異,“神女山恰巧也是我的敵人,如果說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夠幫到你們,那個人就是我。”
“你?”
太一猛一抬頭,狠狠瞪視著他,眸中仿佛要噴出火焰,“你也是敵人!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我與神族本無仇怨,說起來當初還是你們先動的手。”
鐘文聳了聳肩,一臉淡然地說道,“可神女山與我率土之濱已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局麵,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然,我這也是空口無憑,並不能向你證明什麼,信或不信,完全取決於你的直覺。”
“你想讓我做什麼?”
太一沉默良久,眸中忽然精光大作,凝視著鐘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帶我去見你們族長。”
鐘文臉上堆笑,嗓音溫柔如水,“我想跟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