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果斷離去的徐光年等人,太一和靈零麵麵相覷,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
這家夥!
連自己人都防一手!
日後絕對是個勁敵!
鐘文凝視著徐光年原本站立的位置,眉頭緊鎖,感慨不已。
有過正麵交手的經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徐光年適才還留有餘力,遠沒有到需要倉惶撤離的地步。
他之所以果斷跑路,很可能是為了在羅鯤等人麵前隱藏實力。
這樣一個永遠處於警戒狀態,連同伴都要嚴防死守的人物,作為敵人顯然是最為棘手的那一種。
難道他就是與牧常逍交手之時,在暗中窺視著我們的那個存在?
鐘文腦中本能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不,不對!
他雖然強,但還沒有那種級彆的壓迫感。
然而,他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直覺告訴他,徐光年雖然深不可測,卻也並非難以戰勝,剛才若是雙方各出全力搏命廝殺,贏的人多半還是自己。
“敵人已經趕跑了。”
想不明白,他便不再多想,而是緩緩轉身,凝視著靈零清澈中帶著些許震驚的目光,緩緩開口道,“可以告訴我大寶的下落了麼?”
“適才神女山的人不是已經說了麼?”
靈零一臉平靜地答道,“這裡無論男女老少,都已經被他們屠殺殆儘,你為何篤定這個叫作大寶的孩子還活著?”
“你我都不是三歲小孩,就不要做這些沒有意義的試探了。”
鐘文的嗓音漸漸冷了下來,“適才你故意做出那般欲言又止的姿態,不就是想要借我之手對付神女山麼?力氣我已經出了,你可彆給不出我想要的答案,不然……”
“嗡!”
話音未落,天缺劍突然閃現在他頭頂,華光大作,長鳴嘯天,劍頭直指靈零所在的位置,可怕的銳意瞬間彌漫四方,仿佛要割裂大地,斬破蒼穹。
感受到這股不加掩飾的威脅氣息,太一麵色驚變,腳下跨出一步,本能地擋在靈零身前。
然而,他卻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手腳在不住顫抖。
停下!
給我停下啊!
太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瘋狂呐喊著,想讓身體停止顫栗,奈何四肢卻仿佛與大腦完全脫節,竟是絲毫不受掌控。
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盤踞在腦海與心間,猶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倒也不能怪他膽小,實在是眼前這個男人太過恐怖,不但以一己之力擊退了整個神族都難以抗衡的神女山大軍,更是令對方損兵折將,傷亡慘重。
這樣的實力,已經完全超越了太一的想象。
從前敗在鐘文手裡,他還多少有些不服,總感覺自己輸在大意。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與對方交手之後還能活下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剛才還聯手迎敵,如今卻要兵戎相見。”
靈零歎了口氣,柔聲說道,“閣下還真是冷漠得緊呢。”
“冷漠?或許吧。”
鐘文嘿嘿冷笑道,“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那可就不隻是冷漠了。”
“在回答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
靈零沉默半晌,突然開口道,“你和大寶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女兒。”
鐘文深深凝視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此言一出,太一心臟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轉頭望向靈零那美得不似人間生靈的白皙臉龐,渾身神經瞬間緊繃到了極致。
但凡神主大人嘴裡說出大寶的死訊,他便會毫不猶疑地施展距離神通,帶著她遠遁萬裡,不給鐘文含怒出手的機會。
“早知道大寶有你這樣一個實力強橫的爹爹,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耗儘靈池之力將她送走。”
鐘文的回答可以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靈零倒也並不如何驚訝,隻是在愣了片刻後,搖頭苦笑著道,“如今她可能身處原初之地的任何一個角落,具體在哪裡,就連我也無法判斷了。”
“一派胡言?”
鐘文眉頭一皺,眸中寒光一閃,“世間哪來這種傳送之法,連施術者都不知要傳送到哪裡,意義何在?”
“正因為連我也不知道傳送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