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所過之處,由狂風凝聚而成的麵孔突然七竅流血,以超乎想象的頻率扭動起來,仿佛承受了難以形容的傷害一般,竟然隱隱有潰散之相。
風,居然會流血?
這等詭異的畫麵,再次令鐘文瞠目結舌,大開眼界。
“吼!”
不等他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狂風臉龐再次凝聚起來,神情愈發凶狠,嘴裡發出一道震天咆哮,血口大張,朝著柳柒柒狠狠衝了過來。
“一劍葬魂!”
柳柒柒抬手便是一劍,不帶絲毫遲疑,又一次斬在了狂風之上。
“好可怕的劍意!”
感受到這一劍所蘊含的無邊銳意,白衣男子忍不住驚呼出聲道,“難道是劍道天賦?”
“不錯。”
能夠救醒柳柒柒,世界之樹的子樹功不可沒,因而鐘文對他頗有好感,倒也並不隱瞞,“柒柒正是天生劍心和先天劍魂的擁有者。”
“兩種天賦?”
白衣男子臉上的表情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怎麼可能?”
“吼!”
就在兩人閒談之際,天空中卻不時回蕩著狂風臉的哀嚎之聲。
短短數息之間,它便已接連挨了柳柒柒數劍,麵部滿是血跡,氣息更是衰弱到了極點,整個臉龐若隱若現,仿佛隨時就要支撐不住,徹底消失。
風,無色無形,至剛至柔,本來不懼物理攻擊。
可在柳柒柒的雙天賦麵前,任何常理都變得毫無意義。
麵對紅衣妹子的自創劍技,狂風臉除了挨揍,還是挨揍,竟然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鐘文甚至隱隱察覺到,若非柳柒柒刻意控製了力量,這張狂風臉怕是早就被斬碎成渣,灰飛煙滅。
“且不說這位姑娘的劍道天賦。”
白衣男子觀戰片刻,突然感慨道,“一大把年紀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和自己的特殊體質打架,真是活久見啊!”
和特殊體質打架?
臥槽!
這個怪臉,就是柒柒的狂風體?
鐘文愣了好半晌,突然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當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柳柒柒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竟是用不知什麼方法,將狂風體從自己身體裡逼了出來,然後和自己的特殊體質展開了殊死決鬥。
用天方夜譚四個字,都無法形容鐘文此刻的感受。
簡直就是離奇它媽給離奇開門,離奇到家了!
他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修煉者和自己的特殊體質還可以分離開來。
既然玄天寶鏡可以將一個人的特質傳給另一個人,想來修煉者和特殊體質並非密不可分。
然而,一想到飄花宮諸女的體質大多從何而來,他卻又很快釋然。
“若是斬了這個狂風臉。”
轉念一想,他又多少覺得有些可惜,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她豈不是就要失去這種特殊體質?”
“未必,她或許是想……”
白衣男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上空戰局,欲言又止。
“一劍葬魂!”
這時候,柳柒柒又一次高舉長生劍,毫不留情地斬中了狂風臉高挺的鼻梁。
從始至終,她隻是翻來覆去地施展這招“一劍葬魂,”分明有更厲害的“一劍滅世”和“一劍歸源”,卻不知為何棄而不用,好似完全遺忘了一般。
細細感知之下,鐘文眸中突然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從紅衣妹子的恐怖劍意之中,他居然隱隱感受到一絲生命的力量。
生命的儘頭,是死亡。
而死亡,又象征著另一個生命的開始。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
在鐘文所不知道的某一刻,柳柒柒竟然將自身劍道磨礪至一種全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