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爺爺眼中,卻還是要淪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麼?
難道這就是身為女人的宿命?
望著山羊胡無比堅定的眼神,納蘭雲舟的臉色愈發難看,試圖張口拒絕,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卻又生生咽了下去。
從小到大的家族式教育,已經深深印刻在骨子裡,又豈是一時半會就能輕易抹去的?
“鐘師兄身邊不缺女人。”
好半晌,她才用乾澀的嗓音說道,“比孫女兒漂亮聰慧的也大有人在。”
“就算當不了他最愛的女人。”
山羊胡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她心涼了一大截,“露水夫妻也行,總之無論如何都要和他背後的勢力搭上關係!”
納蘭雲舟視線漸漸模糊,眼前山羊胡的嘴唇依舊一開一合,滔滔不絕,她卻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悄然滋生,溫養著一顆深埋心底的種子,使其生根發芽,迅速壯大,仿佛要孕育出什麼了不得的存在。
這顆種子,名為叛逆!
“噗!”
就在爺孫倆交談之際,鐘文已經完成了對絡腮胡胖子的審訊,右臂輕輕一揮,伴隨著一聲脆響,黑槨教主的腦袋登時與身體徹底分離,向上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拋物線,鮮紅的血液四散濺射,灑落如雨。
一個實力強橫的入道靈尊,就這樣身首異處,一命嗚呼,當真死得輕如鴻毛,莫名其妙。
一定要和他打好關係!
說不定整個納蘭世家都能借此脫胎換骨,一飛衝天!
望著鐘文氣定神閒的表情與揮灑自如的動作,山羊胡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愈發堅定了把自家孫女送到他床上的決心。
“納蘭師妹,沒猜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錦繡納蘭這一次的主事之人吧?”
就在他絞儘腦汁之際,鐘文已經快步來到跟前,笑著與納蘭雲舟搭話道,“不替為兄介紹介紹麼?”
“鐘師兄,這位乃是小妹的親爺爺。”
納蘭雲舟回過神來,柔聲答道,“也是納蘭世家家主,納蘭傑。”
“老夫納蘭傑,見過鐘少俠。”
見他靠近,山羊胡納蘭傑登時神色一變,態度無比殷勤,哪裡像是世家之主,反倒更像是遇見主子的奴才,“得蒙少俠仗義出手,我納蘭世家感激不儘。”
“納蘭家主客氣了,我與納蘭師妹畢竟有同門之誼,些許小事……”
兩人就這般寒暄客套了起來,整個過程中,納蘭傑態度極儘諂媚,直教身為孫女的納蘭雲舟又羞又氣,粉麵通紅,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鐘師兄。”
終於,她忍無可忍,故意出言打斷道,“你這次來,也是為了參加風殿主的婚禮麼?”
“不錯。”
鐘文登時斂去笑容,臉色凝重道,“納蘭家主,納蘭師妹,琴心殿主與白銀女王的這一次聯姻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大婚當天恐生變數,是不是還要參加,兩位三思啊。”
“有危險?”
納蘭雲舟心頭一緊,連忙問道。
“不敢說。”
鐘文摸了摸鼻子,“不過十有八九不會太平。”
“爺爺,既然是鐘師兄所說,多半不會有假。”
納蘭雲舟轉頭看向納蘭傑道,“您看咱們是不是……”
“鐘少俠。”
不料納蘭傑根本不聽她說話,反而熱心地詢問鐘文道,“既然大家目的地相同,你我何不結伴而行?”
“納蘭家主,如晚輩適才所言。”
鐘文還道他沒聽清楚,再次重複道,“這一趟白銀聖殿之行,恐怕不會太平……”
“有鐘少俠和這位壯士在……”
不等他說完,納蘭傑便指了指太一道,“什麼風浪應對不了?況且咱們錦繡納蘭也不是吃素的,相逢便是緣分,老夫生平最敬重你這樣年少有為的天才豪傑,走走走,這一路咱們好好親近親近!”
老頭這麼虎的麼?
看著膽子也不大啊!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見他如此熱心,如此堅持,鐘文看在納蘭雲舟的麵子上,也不好再開口拒絕,隻得苦笑著點頭應道:“既然納蘭家主這般熱心,那晚輩就厚顏叨擾了!”
罷了罷了!
反正也想找一支隊伍混進去。
有個熟人豈不是更好?
大不了到時候護他們周全便是!
於是乎,抱著這樣想法的鐘文一行,便順其自然地加入到錦繡納蘭的車隊之中,朝著白銀聖殿所在的方向緩緩進發。
一路交談之下,鐘文很快明白了老頭心裡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