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道曼妙玲瓏的黑色身影。
她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大殿前方那本屬於盟主的座位之上,膚如凝脂,眸若星辰,黑色的及腰長發如絲如瀑,輕薄的裙紗隨風回轉。
她是那樣清冷,那樣高貴,猶如九天玄女降臨人間,仙氣飄飄,美豔不可方物。
然而,在場諸人卻大都無暇關注她的美貌。
隻因黑裙女子的氣場是如此強大,僅僅是站在那裡,便令人不自覺地呼吸滯澀,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就連林星月這樣的混沌境大佬也不禁麵露驚容,望向她的目光中難掩忌憚與戒備之色。
“原來是閻羅殿少殿主。”
看清黑衣女子乃是蒔骸的女兒蒔雨,顧天菜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冷笑著道,“蒔姑娘剛才說這一次的大會乃是由你發起,可是戲言?”
“並非戲言。”
蒔雨的婀娜身軀緩緩飄落在地,口中輕描淡寫地答道,“鐘文外出未歸,召開這一次大會的,的確是我。”
“蒔殿主。”
顧天菜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轉頭看向角落裡的蒔骸,冷冷地問道,“令媛如此戲弄我各域中人,莫非是你的意思麼?”
“哎,顧老弟,你是不懂蒔某的苦啊。”
遭他質問,蒔骸登時搖頭晃腦,大吐苦水,“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們家小雨整天泡在十絕殿裡,為了鐘文那小子忙前忙後的,都已經兩年沒回過閻羅殿了,我哪曉得他們整天在搗鼓些什麼?年輕人麼,難免會做些荒唐事出來,你我當年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個老狐狸!
聽他一通狡辯,不但把閻羅殿摘得一乾二淨,居然還提前將蒔雨的舉動定性為“年少荒唐”,輕描淡寫地降低了事態的嚴重性,顧天菜不禁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荒唐什麼?”
不料蒔雨卻似完全不明白父親的苦心,居然冷冰冰地反駁道,“本就是鐘文想要做的事情,我隻是代勞罷了,事關率土之濱的生死存亡,若是等他回來,連黃花菜都要涼了。”
“代勞?”
顧天菜顯然並不買賬,冷笑一聲道,“你連進入議會的資格都沒有,就算盟主不在,又何時輪到區區一個魂相境來代勞,就因為你是鐘文的女人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對於他的質疑,蒔雨俏麗的臉蛋上沒有半分怒色,隻是淡淡地說道,“顧兄應該也是個魂相境,不也在議會占據了一席之地麼?”
“能不能進入議會。”
顧天菜眸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看的不是修為境界,而是實力。”
顯然,作為能夠和鐵無敵正麵硬剛的牛人,他並未將自己當成一個魂相境來看待。
“如此說來,隻要小妹戰勝了顧兄。”
蒔雨微微一笑,氣定神閒道,“便有資格進入議會了麼?”
“你?”
顧天菜愣了一愣,隨後伸手指了指蒔雨,又指了指自己,幾乎以為耳朵出了毛病,“戰勝我?”
“能不能進議會,看的是實力。”
蒔雨微微頷首道,“此乃顧兄親口所說。”
“蒔殿主,顧某的身份令媛或許不了解,你卻想必是清楚的。”
顧天菜甚至都不屑回應蒔雨,反而轉頭看向蒔骸道,“如今她要挑戰於我,你怎麼說?”
“顧老弟,你沒有子女,如何曉得蒔某的苦惱?”
蒔骸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一臉無奈地說道,“這丫頭極有主見,自從有了男人,心裡哪還裝得下老父親,我說的話,她怕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年輕人不懂事,見諒見諒。”
“既然蒔殿主教女無方,就由顧某代勞罷。”
眼見他這般虛與委蛇,顧天菜終於不再遲疑,再次回頭之際,周身陡然爆發出難以形容的恐怖銳意,掌心之中,不知何時現出一柄閃閃發光的菜刀,雙眸緊緊凝視著蒔雨豔麗無雙的容顏,“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另外,顧某和你爹乃是同輩,莫要叫我顧兄,要叫顧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