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先生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罵得愈發激烈,兩個人越吵越凶,後來馮教員終於忍受不了,哭著跑出去了,真是想不到,向來溫文爾雅的侯先生,竟然也有這樣暴躁的一麵,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呢。”
“就是就是,男人都是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沒有一個好東西。”
一名女學員連聲附和道,“若是真的喜歡馮教員,又怎麼會罵出這樣難聽的話來?呸,渣男!”
“這是什麼話?”
傅立晨登時聽不下去了,快步衝上前去,大聲駁斥道,“就是因為真的愛,發現自己喜歡的女人為了攀附權勢,對一個糟老頭子投懷送抱,侯先生才會怒其不爭,情緒失控,這一波我堅決站侯先生!”
“笑話,馮教員也說了,侯先生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動怒?”
一名女學員毫不客氣地尖聲回懟道,“馮教員那麼漂亮,追求她的男人多了去了,人家愛選誰就選誰,輪得到你們這些下頭男來說三道四麼?”
“放屁!”
氣急敗壞之下,傅立晨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破口大罵道,“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來,你們還有理了?”
“拋開事實不談……”
人群中的男學員和女學員分成兩派,男的幾乎全部站邊侯東升,女的則大都力挺馮玉嬌,雙方各出觀點,口吐芬芳,爭得麵紅耳赤,互不相讓。
可鐘文的心思,卻已經完全不在這些八卦之上。
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侯東升的異常,看來新型屍種隻要不主動釋放毒煞之氣,和人類已經沒有多大差彆。
是時候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他的眼神漸漸堅定,腦中已經有了下一步行動的雛形。
根據這兩日與傅立晨等人的交流,鐘文得知徐家少主徐右卿最近時常光臨淩道學院,與院中教員們的交流也日趨頻繁,似乎隱隱有要接任院長之位的跡象。
而鐘文的計劃,就是在他下一次到來之時,伺機而動,以雷霆手段將徐右卿也轉化為自己麾下的屍種,並借助其徐家少主的身份找到薑妮妮的下落。
當然,如果行有餘力,他也不介意在離開之前,將整個學院的教員和學員們統統乾掉。
一想到一座孕育天才修煉者的頂級學府表麵運作如常,實則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屍種,他便很有種前世觀看驚悚片時的感覺,心情竟是莫名的興奮。
這般想著,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任由身後的男男女女們爭吵不休,自己則快步而行,不久便來到了侯東升所在的位置。
或許是擔心先生將怒火宣泄到自己身上,看熱鬨的學員們早已一哄而散,四周靜悄悄的一片,隻剩下侯東升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片人工湖畔,耷拉著腦袋雙手抱膝,隔了大老遠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陰鬱和沮喪。
“主人。”
似乎察覺到鐘文的靠近,侯東升緩緩抬起頭來,好像幾天沒吃飯似的,有氣無力地招呼了一聲,整個人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讓人完全無法將他和那個溫文儒雅,氣度不凡的侯先生聯係到一起。
“一個女人罷了。”
鐘文皺了皺眉頭,不以為然道,“至於麼?”
“主人有所不知。”
侯東升神情愈發黯淡,聲音裡充滿了疲憊,怎麼看怎麼像是個被房貸車貸壓垮的中年人,哪有半點屍種的狂暴氣焰,“我這個人從小性子冷淡,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致,本以為這一輩子也就渾渾噩噩地過去了,可直到遇見了她,我才忽然發現,原來世界也可以很有趣,人生也可以很精彩,可誰曾想……哎!”
說得好聽!
搞得多深情似的,你怕是忘了自己跟她真正的關係?
你們是變態偷窺狂和一個被偷窺的女人好麼!
聽著侯東升的深情傾訴,鐘文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隻覺一切都是那樣荒謬,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不止。
“人生在世……”
侯東升卻似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情,兀自在那邊暗自神傷,喋喋不休,“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好了好了,莫要再糾結了。”
鐘文實在聽不下去,終於忍不住插嘴道,“不如我現在就去把她變成屍種,和你湊成一……”
“葉新農,你個匹夫!”
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完,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怒吼之聲,難以形容的威壓當頭而來,猶如泰山壓頂,蒼穹崩塌,狠狠籠罩在整座淩道學院之上,“給老夫滾出來!”
學院眾人隻覺頭暈目眩,鼓膜震蕩,仿佛有千百人貼在耳邊敲鑼打鼓一般,一個個腿腳發軟,搖搖晃晃,竟是險些連站都站立不穩。
聽見這個聲音,侯東升“倏”地站了起來,猛地仰頭看天,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隻因“葉新農”三個字,正是那個傳聞與馮玉嬌有染的老頭,也即學院副院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