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毫厘之差,卻跨越了生與死的界限。
本該一擊斃命的血線終究與心臟擦肩而過,隻是將心包膜蹭破了少許,便繼續一往無前,不知去向何方。
就在眾人心生絕望之際,天眼教主突然便彎下腰來,口中“哇”地噴出一道血箭,臉色慘白如紙,氣息竟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叔叔!”
後土娘娘反應何其迅捷,果斷看向小閻王所在的方向,口中嬌喝一聲,“帶大家走!”
“好!”
小閻王早就被天眼教主嚇破了膽,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哪裡還用提醒,果斷催動天道之力,一團又一團水藍色強光瞬間出現在天空之中,將大後土娘娘、大寶、天一、夜夭夭和他自己齊齊籠罩在內。
待到藍光暗淡之際,五人已然徹底消失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再也無法看見半片衣角,竟仿佛從未來過一般,隻留下滿地橫七豎八的白毛怪和黑袍人,以及空中那一道孤零零的白色身影。
一場發生在極北禁地的驚世大戰,就這麼虎頭蛇尾地草草落下了帷幕。
“南宮丫頭,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約莫數十個呼吸之後,天眼教主緩緩支起身軀,伸手擦了擦嘴角血跡,口中喃喃自語道,“若不是你這位故人,本座又怎會身受重傷?”
“教主大人此言差矣。”
神識之中,再次浮現出南宮靈婀娜玲瓏的身影,“真正讓您受傷的,應該是那位陰界強者才對。”
“若非小丫頭吸引了本座的注意力,那個女人又豈能得手?”
天眼教主連連搖頭,冷聲反駁道,“這一次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一定要將那小丫頭的腦袋給擰下來!”
“教主大人,這種程度的威嚇,就免了罷。”
南宮靈素手掩唇,微微一笑道,“依我所見,您雖然受了些傷,可心裡怕是已經樂開花了呢。”
“麵具被打碎,心臟被刮傷,麾下還損失了那麼多教眾。”
天眼教主咬著牙道,“你來告訴本座,我有什麼可樂的?”
“一個五歲孩童就能將您打傷。”
南宮靈臉色一正,不疾不徐地答道,“豈不正意味著人族後繼有人麼?您身為人族之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後人再厲害。”
天眼教主冷笑一聲道,“與本座又有什麼關係?”
“人族崛起。”
南宮靈凝視著他的右眼,一字一句道,“便意味著希望,人定勝天的希望。”
天眼教主眸中靈光一閃,整個人再次陷入到沉思之中,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
“該死的徐光年!該死的葉新農!”
馮虛道怒氣衝衝地回到南柯台,咬牙切齒,罵罵咧咧道,“你們給我等著,待老夫安撫好了寶貝孫女,定要找機會讓你們……”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
望著府邸主樓那空空蕩蕩的樓頂,他嘴巴張得老大,右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自己看錯。
“沒、沒了?”
好半晌,他的眼神漸漸慌張,額頭冷汗直冒,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語著,“怎麼可能?”
原本在那個位置,應該鑲嵌著一顆晶瑩玉潤,璀璨奪目的寶珠。
能夠將馮虛道的精神力提升數倍,並使得幻術威力倍增的無價之寶。
摩尼珠!
此刻,這顆寶珠已然不複存在,唯有那座鑲嵌摩尼珠的架子依舊杵在那裡,頂部的缺口看著多少有些寒酸,有些淒涼。
“哪個王八羔子,居然敢偷老夫的東西……”
他剛要破口大罵,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猶如被一桶冰水當頭淋下。
難道葉新農和嬌兒的事情,根本就是個陰謀?
為的就是引誘我離開南柯台,好潛入進來盜取摩尼珠?
一念及此,他不禁麵色灰白,汗如雨下,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