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討厭風無涯,他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位琴心殿主實力強悍,智慧過人,在自己交手過的所有敵人之中,都絕對屬於最難對付的那一類。
“在你看來。”
他沉吟片刻,突然對著巴啟澤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風無涯此人實力如何?”
“恕屬下直言。”
巴啟澤亦是知無不言,“風無涯雖然在算道上頗有造詣,可自從擔任琴心殿主以來,卻並未展現出什麼過人的實力,也很少與其他混沌境大能交手,依屬下看,他的實戰能力怕是差強人意,未必便能勝過副堂主。”
差強人意?
風無涯?
就你們這位副堂主,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十個!
鐘文聽得一陣無語,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原來如此。”
他思索片刻,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塊白布,口中怪笑一聲道,“那就讓這位實戰不怎麼樣的琴心殿主,來會會你們的執法堂主罷!”
言語間,他已然將白布蒙在臉上,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隨後雙手一抖,又不知從哪裡搞來一把造型精致的古琴,裝模作樣地夾在腋下,擺出一副琴道高人的形象。
這一通花裡胡哨的操作,直看得巴啟澤和莫空愁等人目瞪口呆,一臉茫然,唯有秦紫霄依舊呆呆傻傻,麵無表情,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
“都散了罷!”
蒙麵人鐘文伸手一指秦紫霄,衝著莫空愁等十一名執法者隨口吩咐了一句,“繼續扮演好執法者的角色,至於拜土教主是怎麼逃跑的,儘管推在他身上便是,不用我再教了吧?”
“是。”
眾人齊齊點頭,紛紛心領神會地轉身離去,很快便隻剩下秦紫霄一人還留在原地。
“跟我來。”
鐘文左臂夾著古琴,右手衝著秦紫霄輕輕一招。
兩人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
“子鈺,對不住。”
僻靜無人的樹林間,鐘四百緊緊扶著孔子鈺綿軟無力的嬌軀,拖著疲憊的身子骨,深一腳淺一腳地緩緩向前移動著,臉上寫滿了慚愧,“是我連累了你。”
“呆子,跟我道什麼歉?”
孔子鈺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眸中帶著一絲嬌羞,一絲疼惜,“你、你身上的傷還好麼?痛不痛?”
“我沒事。”
鐘四百搖了搖頭道,“適才被盟主大人觸碰到的時候,就不怎麼難受了。”
“看來終究是我錯怪了那位盟主大人。”
孔子鈺光潔如玉的粉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輕聲細語道,“率土之濱能夠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對、對不住。”
聽他提及鐘文,鐘四百再次麵露慚色,“盟主大人向來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我、我沒想到他對你會是這樣的反應。”
“所以說你是個呆子。”
望著他局促不安的神情,孔子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他那是裝出來的,不過是為了試探咱們罷了。”
“試探?”鐘四百聞言一愣。
“生死之間,方見真情。”
孔子鈺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眸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正因為你我真心相愛,他才肯大發慈悲,卸去了你的死士身份,也算是成全了咱們。”
“可是、可是……”
鐘四百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發表不同的意見。
“我且問你,好不容易逮住了拜土教主,執法堂又豈會隻安排一個莫空愁來看守?”
孔子鈺笑著打斷道,“你倒是猜猜,咱們逃出來那麼久,為何沒有被彆的執法者發現?”
“你的意思是……”
鐘四百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盟主大人!”
“有些事情,記在心裡便是,日後有緣,自當相報。”
孔子鈺眸光瀲灩,柔情脈脈地注視著他道,“接下來咱們要去哪裡,你可曾想好了?”
“孔家是不能再回去了,否則隻會牽連你的族人。”
鐘四百歎了口氣道,“子鈺,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你去哪兒。”
孔子鈺嫣然一笑,說不出的溫柔甜美,“我就去哪兒。”
“好。”
望著她那星辰般燦爛的眼眸和令人沉醉的絕色容顏,鐘四百不禁癡了,好半晌才呆呆地吐出一個字來。
“很可惜。”
不料就在此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在林間響起,直教二人心頭劇震,麵色煞變,溫馨的氛圍霎時間蕩然無存,“你們哪兒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