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驚天動地的龍吟聲猶如音波武器,不斷衝擊著葉天歌本已脆弱不堪的精神,他隻覺體內氣血逆行,翻江倒海,口中更是吐血不止,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那樣痛苦,那樣煎熬,一時竟分不清究竟是肉身遭創,還是靈魂受損。
“昂!!!”
旁人或許無法察覺,可葉天歌卻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盤踞在丹田處的神龍正激動地仰頭長嘯,仿佛在對外界的三條神龍進行回應,來自體內的龍吟聲是如此洪亮,如此霸氣,幾乎要將自己的靈魂震散。
難道我葉天歌竟要命喪於此?
他額頭青筋暴起,咬緊牙關,試圖強行將龍魂鎮壓,奈何體內能量早已亂作一團,根本就不受控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丹田處的神龍越來越亢奮,不斷發起猛攻,橫衝直撞,將自己脆弱的靈魂撕扯得片片碎裂,一股濃濃的絕望感止不住地湧上心頭。
意識漸漸模糊之際,他忽覺眼前一晃,自己不知如何,竟然回到了開天的住處。
眼前不遠處,一個玉樹臨風的年輕男子正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自己。
“小齊!”
看清此人居然正是被自己奪舍的鄭齊元,葉天歌不覺吃了一驚,本能地脫口而出道。
“師尊。”
鄭齊元神情頗為複雜,沉默半晌,忽然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弟子的肉身,您是否可以還回來了?”
“你……”
葉天歌苦笑著道,“還願意稱呼我師尊麼?”
“您畢竟教了我不少東西。”
鄭齊元語氣頗為平和,似乎聽不出多少怨氣,“這一聲師尊,弟子喊得不冤。”
“小齊。”
葉天歌心中五味雜陳,愣了許久,突然問道,“你恨不恨我?”
“恨。”
鄭齊元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弟子這輩子還從未如此痛恨過一個人。”
“那你為何……”
葉天歌待要問他為何表現得如此平靜,可張了張嘴,這句話卻愣是沒能說出口來。
“您有一個好兒子。”
鄭齊元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開心那小子麼?”
葉天歌愣了片刻,突然眸光一閃,“既然你們關係這般要好,那你可知道,若是強行奪回這具身體,便相當於殺死了開心的親生父親?你於心何忍?”
“這是我的身體。”
對於他堪稱道德綁架的無恥言論,鄭齊元完全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答道。
“開天斧已然認我為主,就算你奪回身體,也無法發揮出這件神兵的真正威力。”
葉天歌並不放棄,兀自循循善誘道,“讓一件混沌神器蒙塵,你良心何安?”
“這是我的身體。”
任他巧舌如簧,鄭齊元卻隻是重複著這句話,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莫要太得意了!”
葉天歌麵孔一板,突然風格大變,厲聲喝道,“我若就此引爆神魂,拚個魚死網破,你也彆想撈到什麼好處!”
“師尊,弟子家中尚有父母需要儘孝,尚有姐姐和妻子需要守護,也還有千千萬萬天刀盟的弟兄在等著我回去。”
鄭齊元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難得姐夫替我爭取到機會,就算拚了命,弟子也是不會放棄這具身體的,那些沒有意義的話,您就不必多說了。”
葉天歌雙眸泛著紅光,額頭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喀喀作響,表情說不出的猙獰,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
“開心哥待我雖好,卻不代表我會為了他犧牲自己。”
鄭齊元自顧自接著道,“至於開天斧,弟子本就是名刀客,要一把斧頭拿來做甚?”
葉天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顆心也隨之漸漸沉入穀底。
從這個年輕人的話語之中,他感受到了如同磐石一般的堅定意誌,顯然不是三言兩語就會輕易動搖的。
“您若是想引爆神魂,那就請便罷!”
鄭齊元眸中突然射出決絕的光芒,擲地有聲道,“若是連自己的身體都要放棄,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彆?”
“小齊……”
望著他眼中的堅定之色,葉天歌不禁陷入到沉默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柔聲問道,“能不能答應為師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