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的同時,夜東風的目光在身後一掃而過。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風無涯那張帥得無法無天的俊秀臉龐。
這位剛剛被封魔陣強力鎮殺的琴心殿主不知如何,竟然又重新出現在了庭院之中,並神不知鬼不覺地向夜東風發起了偷襲。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夜東風對此竟似早有所料,非但不覺詫異,反而及時作出了應對。
“你知道我沒死?”
手腕被抓,整個人又被蘊道針打出的綠色靈光所籠罩,風無涯隻覺身體沉甸甸的,四肢仿佛被人用力拽住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不禁心頭劇震,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果然是幻術麼?”
夜東風答非所問道,“想不到以算道著稱的琴心殿主,居然還是一名幻道高手。”
“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風無涯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夜某的傳送陣經過改良,位於陣中之人不會有任何的不適,甚至連一縷微風都感受不到。”
夜東風嘴上說話,手中的蘊道針卻並不停歇,而是持續輸出,籠罩在風無涯身上的綠色靈光越來越亮,刺得人睜不開眼,“分明沒有受到外力,那幾個小家夥的麵巾卻在傳送後消失不見,我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們的麵巾本來就不存在,不過是你施加的幻術罷了。”
“僅憑這麼一個細節麼?”
風無涯周身哢哢作響,在綠色靈光的壓迫下,仿佛連骨骼都要碎裂開來,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隻是呆呆地愣在原地,良久之後才深深歎了口氣,由衷感慨道,“夜兄能夠在這麼多領域登峰造極,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先前也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
夜東風右臂一振,蘊道針表麵華光大作,籠罩在風無涯周身的靈光突然連續炸裂,劈裡啪啦的巨響聲回蕩在庭院之中,連綿不絕,“如今看到,倒是讓夜某僥幸猜中了。”
“夜兄這般抓著小弟手腕,是怕我施展幻術逃跑麼?”
風無涯麵色微微泛白,衣衫到處破碎,露出青煙陣陣的焦黑皮膚,顯然在連番爆炸中受傷不輕,目光掃過依舊被牢牢抓住的手腕,他卻突然笑了起來,“想法雖好,卻也讓你這禁製有了些許破綻呢。”
“嗤!”
話音剛落,他那露在靈光外頭的右手食指突然彎曲,隨後向前輕輕一彈,一道淩厲氣勁疾射而出,朝著夜東風手中的蘊道針狠狠打去。
“幽蘭!苦竹!寒梅!”
然而不等他這一擊打中,夜東風卻率先鬆手,整個人輕飄飄地橫移數丈,右手蘊道針虛空疾點,口中連連呼喊道,“墨菊!牡丹!芍藥!”
每喊出一個名字,便有一根兩頭尖細的銀針自腳下地麵破土而出,周身熒光繚繞,以迅雷之勢躥上半空。
眨眼間,六根銀針就在風無涯四周圍成一圈,一道道璀璨光芒遊走其間,如同靈蛇般盤旋彎曲,很快便構成了一個六邊形光牢,將他困在其中。
風無涯那淩厲無匹的指勁落在四壁,居然瞬間消失無蹤,沒能給光牢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損傷。
“你這六根銀針……”
身處光牢之中,風無涯隻覺難以想象的威壓自四麵八方瘋湧而來,本就沉重的四肢竟然完全失去知覺,就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無法做到,臉上的震驚之色愈濃,“不是用來布置傳送陣了麼?”
“這些銀針本就是夜某自己煉製而成,我多做一套留在身邊,又有何不可?”
夜東風麵無表情地答道,“說起來還得多謝你給夜某提供的布陣材料,種類豐富得很,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原來你早就在提防我了麼?”
風無涯感覺嘴巴有些發苦,“好智謀,好算計,可笑風某還以為夜兄是個不折不扣的癡情種子,隻需稍微使些手段,便能將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原來真正的傻子竟是我自己。”
“不必想著拖延時間。”
夜東風右臂一陣,掌中的蘊道針陡然散發出七彩華光,光牢中的威壓居然瞬間倍增,直教風無涯七竅流血,幾欲昏厥,“此陣名為‘降蕊’,一旦陷入其中,除非我親自解除,否則任你算道無雙還是劍術無敵,都絕無脫困的可能。”
“何必呢?”
風無涯俊秀的臉龐沾滿了鮮血,表情已然近乎扭曲,嘗試著掙紮了兩下,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道,“你我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曼珠沙華的效果不理想,小弟也可以通過彆的方法來補救……”
“不必了,你這人太可怕。”
不等他說完,夜東風已然冷冰冰地打斷道,“既然撕破了臉,今日若不殺你,他日我必定會死在你手中,隻好說聲抱歉了。”
“轟!”
話音剛落,整座光牢竟然也變成了七彩之色,一聲巨響之下,風無涯的身體驟然炸裂開來,鮮血四濺,筋骨橫飛,堂堂混沌境大能竟然在眨眼間化作一堆模糊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