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坐在石椅上的粉裙美人凝視良久,鐘文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很溫暖。
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死去,卻又總是能夠奇跡般地活過來。
她仿佛能夠看透一切,能夠算儘一切,能夠通悟一切。
甚至就在她犧牲性命,為自己擋下混沌境一擊的時候,鐘文在悔恨與悲痛之餘,更多的也是疑惑和不解。
如此牛叉的一個人,竟然會死得這樣草率?
無論出於感情還是出於理性,這個疑問都縈繞在鐘文的腦海之中,始終揮之不去。
兩年多來,他不知有多少次夢見自己挖開對方的墳墓,發現裡頭空空蕩蕩,她的屍骨早就不複存在。
他也曾無數次想象過,若是真的還能再見,自己會是如何狂喜,如何激動。
可當她真的重新出現在眼前,鐘文的內心卻並未掀起多少波瀾。
兩人的重逢,竟是那樣自然,那樣平淡。
就仿佛她從來不曾離開過一般。
“南宮姐姐。”
對著這雙燦若星辰的金色雙眸凝視良久,鐘文終於微笑著開口道,“你果然還活著。”
原來坐在石椅之上的不是彆人,正是兩年前為了拯救鐘文而“死”在黑棺大祭司手中的飄花宮大弟子。
南宮靈!
“果然?”
南宮靈淺淺一笑,端的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直看得鐘文一愣一愣的,險些回不過神來,“你已經猜到了麼?”
“不能說猜到。”
鐘文搖了搖頭道,“隻是覺得以你的智慧和手段,無論如何都不該死在區區一個黑棺大祭司手中。”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上前去,本能地想要和朝思暮想的南宮姐姐靠得更近一些。
不料堪堪走出數步,他卻忽然身形一滯,仿佛撞上了一堵空氣之牆,看不見摸不著,可無論如何使勁,都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鐘文麵色一變,望著相距不過數丈的南宮靈,心中隱隱生出種不安的感覺。
“不必嘗試了。”
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南宮靈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金色頭飾,“隻要這東西還在運轉,你是不可能走近我方圓三丈範圍的。”
“南宮姐姐,這是……?”
鐘文愣了一愣,這才注意到南宮靈佩戴的淡金色頭環的正前方,竟然被雕刻成了一種熟悉的形狀。
一隻眼睛!
正門,小門,乃至於天眼教中人的麵巾上,這一路行來,這隻眼睛似乎無處不在。
此刻,位於南宮靈頭頂的這隻眼睛正散發著瑩瑩光芒,與她的金色雙眸交相輝映,美麗絢爛,卻又不過分耀眼,遠遠望去,就如同一位佩戴王冠的女王,威儀天下,貴氣逼人。
細看之下,鐘文敏銳地察覺到,這頂“王冠”後方連接著無數條透明細絲,紛紛蔓延至四周地麵之上,若不湊近細看,根本就無法為肉眼所分辨。
腳下地麵上,一道道暗淡光紋縱橫交錯,忽明忽暗,一端與這些細絲粘連在一起,另一端則直接延伸到前方的光幕之上,乍一眼看去,就仿佛是在將無數個“屏幕”與南宮靈的大腦進行鏈接,居然頗有幾分科幻電影裡的未來感。
“此物名為‘天眼冠’。”
南宮靈一臉平靜,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巨大光幕,仿佛在討論一件不起眼的日常用品,“至於作用麼,如你所見。”
“天眼冠……”
鐘文瞅了瞅南宮靈頭頂的“天眼冠”,又回頭看了看有無數小“屏幕”組成的巨大光幕,眼睛越瞪越圓,嘴巴越長越大,感覺連三觀都要被顛覆。
“當然,除了能看看外頭發生的事情。”
南宮靈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作為頭飾,倒也挺好看的。”
“這麼說來。”
鐘文聽得一陣無語,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姐姐對小弟在外界的一舉一動豈非了如指掌?”
“我有那麼多東西可看,整天盯著你做什麼?”
南宮靈瞥了他一眼,輕笑著道,“你很好看麼?”
鐘文尷尬地笑了笑,並不接茬。
“倒是小蝶對你頗為關心,時常會來這裡察看。”
南宮靈接著又道,“對於你的動向,她怕是比我還要了解一些。”
“大師姐!”
身後登時傳來了林小蝶的嬌嗔之聲,“我哪有!”
鐘文聞聲回頭,卻見林小蝶正俏生生地站在那裡,白皙的臉蛋紅霞遍布,酥胸一起一伏,心情顯然並不平靜。
果然如此!
難怪她對我會是這樣的態度!
得到了南宮靈的印證,鐘文心下恍然,忍不住衝著林小蝶歉然一笑。
“南宮姐姐,不知你當初是如何從大祭司手中活下來的?”
緊接著,他終於忍不住吐出心中疑惑,“莫非是因為神之瞳?”
言語間,他不禁回想起南宮靈第一次死而複生所使用的無上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