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下方突然傳來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嗓音,“你、你沒事麼?”
鐘文低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正是伊莉雅滿含關切的俏麗臉蛋。
“丫頭,抱歉。”
他咧開嘴,衝著金發少女微微一笑,“沒能給老頭報、報仇。”
話未說完,他突然晃了一晃,隨即腳下一軟,竟然直接從空中墜落下來,重重撞在地上,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壞人!”
“鐘文!”
“廚師哥哥!”
“老大!”
“公子!”
朦朦朧朧之中,他似乎聽見了許多人在呼喚自己,可滿身的傷痛與極度的虛弱感卻讓他疲憊不堪,連眼睛都無法睜開,隻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於是乎,在眾女和肥膘焦急的目光中,鐘文眼前一黑,很快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整片廢墟登時陷入到混亂之中,唯有拜勒川魁偉的身軀依舊挺立原地,一動不動,眸中閃爍著殘暴而凶戾的光芒,嘴裡發出“吼吼”輕響,猶如一頭潛伏叢林、靜待時機的凶猛野獸……
……
“哇!”
一處荒郊野嶺的偏僻山洞中,正在盤膝打坐的焚空上人突然渾身一顫,張口吐出一道血箭,狠狠擊打在麵前的洞壁之上。
令人吃驚的是,他口中吐出的血液,竟然是黑色的!
“師父!”
焰如神僧大驚失色,連忙關切地問道,“您還好吧?”
“焰如,為師是不成了。”
曾經性情剛毅的焚空上人如今已是麵色枯黃,骨瘦如柴,眉宇間縈繞著濃濃的不祥黑氣,與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暴躁和尚簡直判若兩人,“黑棺主教的手段太過陰毒詭異,就連涅槃之火都無法治愈,以我如今的狀況,怕是活不過三日了。”
“什麼!”
焰如俊秀的臉龐一片煞白,嘴唇更是沒有半點血色,在極度的悲痛與震驚之下,淚水從眼眶中止不住地滑落下來,“師父,您……”
“哭個屁!”
焚空上人麵孔一板,厲聲嗬斥道,“一個大男人,成何體統?”
“有什麼弟子能做的,還請師父吩咐。”
焰如神僧深知他的性格,連忙擦了擦眼角,一臉真誠地說道,“隻要能夠治好您的傷,就是讓我現在去死,弟子也絕對沒有半句怨言。”
“用徒弟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焚空上人渾身一顫,神情在不知不覺間柔和了幾分,口中哈哈笑道,“做不到,也沒必要,老子修了幾萬年的佛,生死早就看淡了。”
“師父……”
聽出他口中的離彆之意,焰如神僧愈發緊張,“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要是有辦法,老子還在這裡跟你磨嘰個屁!”
焚空上人瞪了他一眼,隨即苦笑著搖頭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皆有定數,不可強求,你若還念著咱們師徒一場,那就替我了卻一樁心願。”
“師父請說。”
焰如神僧的眼淚再次泉湧而下,哽咽著答道,“弟子萬死不辭!”
“老子在修煉一道上開竅得晚,雖然習得無上神功,卻並不能發揮出八大業火真正的威力。”
焚空上人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你們四個雖然資質不錯,卻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不足以完全繼承我的衣缽。”
“弟子愚笨。”
焰如神僧耷拉著腦袋,臉上滿是愧疚之色,“請師父恕罪。”
“死了就死了,隻是衣缽不能傳承下去,未免太過可惜。”
焚空上人擺了擺手道,“放在從前倒也罷了,可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了這樣一個天才,又怎麼能夠錯過?”
說話間,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不遠處一個蜷縮在地的小沙彌身上。
一個俗名劉鐵蛋的小沙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