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先是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垂下腦袋,用眼角餘光羞答答地拋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在說“你懂的”。
鐘文登時感覺自己被深深刺傷了。
他狠狠瞪了果果一眼,隨即垂頭喪氣地走進船艙之中,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再也不想搭理那個不懂得聊天的小丫頭,而是從戒指裡掏出一支靈紋筆,開始在自己身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自從感受到了那一日蒔骸的滔天殺意,近些天來,他除了籌備求親事宜之外,稍有空閒,便會在自己身上繪製道韻,幾乎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了道韻金身的修煉之中。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這門防禦神技終至大成,並開始朝著圓滿境界不斷推進。
一切的一切,都隻有一個目的。
那便是當求親不成,爆發衝突之時,無論如何都要在蒔骸手中活下來。
隨著一道又一道的耀眼道韻在體表浮現,鐘文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一旦全身心地投入到道韻繪製之中,時光便會如同飛一般流逝過去。
“到了!到了!”
又一條道韻亮起之際,船艙外忽然傳來了李雨生的大聲呼喊。
鐘文緩緩站起身來,目視南方,眼神漸漸凝重。
……
“這就是你所謂的厚禮麼?”
鬼氣森森的閻羅殿正殿之中,蒔骸戴著眼神凶惡,麵目猙獰的閻王頭罩,高坐上方寶座,冷冷地注視著下麵的鐘文,“看來小雨在你心中,似乎並沒有什麼分量啊。”
大殿之中堆滿了一箱又一箱的聘禮,數十名戴著小鬼頭罩的閻羅殿眾正在馬不停蹄地清點著其中的物品,竟似有些忙不過來。
可麵對下方足以裝滿十二艘巨船的海量寶物,蒔骸卻似不為所動,反而很是不屑。
“嶽父大人。”
鐘文心中暗罵,臉上卻帶著溫文有禮的笑容,“為了小婿這一次求親,林殿主和天鵬前輩幾乎傾儘了家底,這些聘禮便是買下半個閻羅殿也夠了吧?”
“放……一派胡言!”
蒔骸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開口罵娘的衝動,清了清嗓子道,“我閻羅殿的底蘊豈是你所能想象?再說小雨乃是本座的心頭肉、掌上珠,僅憑這些身外之物就想將她娶走,簡直癡心妄想!”
“當然不止這些。”鐘文居然點頭認可道。
“哦?”
蒔骸愣了一愣,“聽你口氣,還準備了彆的東西?”
“那是那是。”
鐘文嘻嘻一笑道,“除了這些身外之物,小婿還帶來了對蒔雨姐姐的一片真心和滿腔愛慕,想必嶽父大人也已經感受到了我的心意。”
蒔骸:“.…..”
他隻覺胃酸翻騰,惡心不已,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好容易才克製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沒有一拳砸扁眼前這張可惡的笑臉。
“不知蒔雨姐姐現在何處?”
鐘文卻似對他的情緒毫無所覺,反而老神在在地東張西望道,“多日不見,小婿對她可是想念得緊!”
“地獄穀的規矩,女子在出嫁之前,是不能和未來的夫婿見麵的。”
蒔骸眸中閃過一絲厲色,滿嘴跑火車道,“況且你們倆的婚事,本座還未同意呢,急什麼?”
咱們地獄穀還有這規矩?
我咋不知道?
當年我還沒成親,媳婦就大了肚子,也沒見你說什麼啊?
羅刹行者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似淡定,內心卻在瘋狂吐槽。
“嶽父大人還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便是。”
鐘文一臉恭敬地抱拳施禮道,“為了蒔雨姐姐,小婿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誰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蒔骸忽然語調一轉,態度居然瞬間柔和了不少,“既然想要當本座的女婿,那你我自然要好好相處才是,男人之間想要溝通感情,還有比喝酒更好的辦法麼?”
“嶽父大人的意思是……”鐘文故作不解道。
“年輕人,難得來閻羅殿做客。”
蒔骸緩緩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陪我這個老人家小酌兩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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