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低頭,這才發現自己仍舊被羞恥地捆綁著,身上繩索勒得極緊,嵌入肉中隱隱生疼,腦袋陣陣脹痛,體內魂力枯竭,想要掙脫,卻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
是夢?
意識到適才的凶險不過是一場夢境,她不禁鬆了口氣。
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名雍容典雅,秀麗絕俗的粉衣女子。
女子雙眸緊閉,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之上,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遠遠望去,猶如坐蓮觀音,周身散發著睿智而柔和的光芒。
那個討厭的白衣人鐘文則站在粉裙女子身邊,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眸中帶著濃濃的戲謔之色。
而本該屬於自己的林北,卻靜靜地站在兩人身後,目光呆滯,神情淡漠,猶如木偶一般。
這裡是……?
秋月夜皺了皺眉頭,視線四下遊走,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然位於一片陌生的山林之間,四周草木蔥鬱,鳥語花香,水聲汩汩,怪石嶙峋,時不時還會有不知狐狸還是狗的生物在林中穿梭。
“問出來了麼?”隻聽鐘文忽然開口問道。
“你說呢?”粉衣女子微笑著答道。
“厲害厲害!”
鐘文眼睛一亮,諂笑著道,“果然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南宮姐姐。”
“問出十二次,每一回她都答得一字不差。”
南宮靈神情淡然,對他的馬屁恍若未聞,“應該不是杜撰出來的,不過還是驗證一下的好。”
“我看她施展傀儡術的時候,需要彈奏琵琶。”
鐘文突然想起了什麼,“姐姐是不是也得搞個樂器?”
“樂器並非不可或缺。”
南宮靈從巨石上緩緩站了起來,身形一閃,須臾間出現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玉臂輕揮,隨手摘下一片樹葉,“不過若是能輔以聲波,的確可以增強施術者與傀儡之間的聯係。”
話音剛落,她已然將樹葉湊近唇邊,粉腮微鼓,輕輕吐息。
葉片微微震動之下,嘹亮的吹葉聲登時在林間響起,悠揚婉轉,空靈悅耳,曲調極是醉人。
南宮姐姐居然還有這一手!
葉聲入耳,鐘文頓覺心曠神怡,渾身毛孔都仿佛擴張開來,眸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
就在樂聲響起之際,林北呆滯的雙眸忽然瑩光閃耀,臉上神采奕奕,周身氣息流轉,木偶人仿佛獲得了生命,頓時靈動了起來。
這一刻,秋月夜麵色劇變,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隻因她與林北之間那僅存的那一絲微弱聯係,終於徹底消失。
這些天來,無論鐘文如何羞辱,秋月夜都咬緊牙關,始終沒有放棄希望,便是因為她能夠感知到自己與林北的肉身之間,依舊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弱聯係。
施術者與傀儡之間的聯係。
這也意味著,隻要逮著機會,讓她恢複一定的修為,說不定便能夠重新掌控林北,對鐘文發動雷霆一擊,瞬間逆轉局勢。
然而,這一線希望在南宮靈悠揚美妙的吹葉聲中,徹底宣告破滅。
作為一名優秀的傀儡師,她如何不知道,之所以會有發生這種現象,正是因為另有他人對林北施展了本門傀儡術,從而取代她成為了林北的新主人。
“你、你究竟是誰?”
秋月夜心中湧起驚濤駭浪,在極度的刺激下再也無法按捺情緒,尖聲叫道,“為何懂得本教的傀儡秘法?”
“不是你告訴我的麼?”
南宮靈緩緩轉身,依舊緊閉著雙眸,麵帶微笑,嗓音柔和。
“你胡說!”
秋月夜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明白,隻是聲嘶力竭地尖叫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了?”
“適才的夢境之中,你先後將傀儡秘法告訴了黑棺主教、黑棺大祭司、傲慢使徒、嫉妒使徒等十二人。”
南宮靈輕笑一聲道,“這麼快就忘了麼?”
“你、你……”
秋月夜驚得魂飛魄散,“你、你為什麼……”
“好教你知曉。”
南宮靈雲淡風輕地說道,“那十二名黑棺成員,都是我。”
秋月夜渾身一顫,如遭雷擊,臉上再也沒有一絲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