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來,也不知是暗含玄機,還是純純的廢話文學。
……
黑棺使徒共有七人,以七種貫穿人性的負麵特質為號,分彆名為傲慢、貪婪、嫉妒、暴怒、貪色、怠惰和暴食。
每一名使徒黑袍胸前的顏色各不相同。
譬如嫉妒使徒胸前呈淺藍色,而暴怒使徒則為黃色。
自黑棺領土前往通靈海的道路之上,一名同樣身著使徒黑袍的高瘦男子正邁著大步,淩空疾行。
他胸口的顏色,竟是代表著傲慢的橙色。
世人素知黑棺行事詭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口碑極差,幾乎沒有了下降的空間。
可當真問起黑棺高手的實力與構成,其他人族十一域九成九的人都隻能吹胡子瞪眼,往往給不出多少準確的信息。
可唯獨有一人的名頭,卻是四海八荒無人不知。
正是這位傲慢使徒。
高居點將評第三位的絕世強者,未來混沌有望的頂級妖孽。
江湖傳聞,此人曾經在一名混沌境域主的追殺下全身而退,雖然消息真假難辨,卻還是廣為流傳,讓人津津樂道,足見其實力之強,天賦之高,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還有一樁為人津津樂道的趣事,則是此人無與倫比的傲氣。
據說傲慢使徒曾揚言,非點將評前十的修煉者,不值得他親自出手。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因而,當世死在他手中的修煉者,總共也隻有五人。
五個曾經位列點將評前十的猛人。
這樣的牛人所到之處,自然是所向披靡,神鬼辟易,可古怪的是,偏偏就有人悍不畏死地擋在了他前進的方向上。
一個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
他身上本該穿著一襲黃袍,奈何沾染了太多塵埃,實在太臟,早已分辨不出顏色,乍一眼望去,幾乎與乞丐無異。
唯有那雙眼睛卻頗為異常,上一秒還晶瑩透亮,下一刻卻暗淡渾濁,變幻無常,令人捉摸不透。
“你要阻我?”
傲慢使徒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一臉傲然道。
“那個方向,總共隻有兩人值得你出手,一個第八,一個第九。”
男子拔下一根胡須,放在嘴邊輕輕一吹,嘿嘿一笑道,“其中一個是我師弟,你說呢?”
“看來劍閣弟子的什麼一劍破萬法,什麼錚錚劍骨,統統都是放屁。”
傲慢使徒冷笑一聲,嗤之以鼻道,“原來全仗你這位大師兄躲在暗處庇護,真教人笑掉大牙。”
這名邋裡邋遢的男子,竟然是那名滿天下的劍閣大師兄,拓跋弑神。
“劍閣弟子外出曆練,師門從不過問。”
這位連獸王天鵬都讚譽有加的劍閣大弟子輕輕搖了搖頭道,“隻要沒有混沌境不要臉地出來以大欺小,三師弟就算死在通靈海或是自在天,也隻怪他自己實力不濟,怨不得旁人。”
“說得好聽!”
傲慢使徒冷言譏諷道,“既然如此,你攔著我作甚?”
“規矩是一回事,我想怎麼做,是另一回事。”
拓跋弑神咧嘴一笑,“三師弟資質極高,將來成就多半在我之上,隻是現在和你對上還嫌太早,我這做師兄的,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劍閣未來的希望被人扼殺在繈褓之中,是不是這個理?”
“說來說去,還不是給他當乳母?把屎把尿還喂奶的。”
傲慢使徒兀自冷笑不止,“既當又立,令人作嘔。”
“你愛怎麼說都行。”
拓跋弑神輕描淡寫地抽出背後寶劍,劍刃漆黑如墨,不見光澤,“說起來,我已經不爽你很久了,早就想找機會砍你一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罷!”
話音未落,他便能毫不遲疑地抬手一劍,朝著傲慢使者狠狠斬去。
他的招式樸實無華,動作猶如劈柴一般。
然而,感受到這一劍所蘊含的可怕劍意,傲慢使徒眼中卻是精光大盛,渾身神經緊緊繃起,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
眼見嫉妒與暴怒兩大使徒對著八荒巨蟒窮追不舍,莫名擺出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勢,胖頭陀等人雖覺怪異,卻還是緊緊跟了上去。
轉過一座山頭,一頭頂天立地、腦袋直上雲霄的恐怖巨象瞬間映入眼簾。
不等金克利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隻見巨象長鼻一甩,噴出一股可怕水柱,猶如滾滾巨濤,又似銀河泄地,以排山倒海之勢瘋湧而來,將嫉妒與暴怒兩位使徒瞬間吞沒。
湍流之中,傳來了兩名黑棺神將淒厲的慘叫聲。
待到水流退去,眾人再也無法看見兩大使徒的身影,就仿佛這兩人被巨象一鼻子噴得片甲不留,屍骨無存。
就這?
眼見這兩大高手衝得勇猛,死得草率,堪稱虎頭蛇尾之典範,胖頭陀、金克利與焰性等人麵麵相覷,隻覺匪夷所思,一股荒唐感止不住地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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