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有辱沒家門,可也要人家看得上你啊!
父親好容易將才這句話憋在心裡,並未脫口而出。
“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了這個人!”觀禮台的另一側,“師徒情深”的師尊遙指鐘文,對著黃衫青年諄諄告誡道,“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跟他搭上交情。”
“能夠這麼快晉階靈尊,全賴大師的靈丹之助。”黃衫青年連連點頭,“弟子對他感激還來不及,如何會與其為敵?”
“為師年輕之時,也曾造訪過幾大聖地,見識過無數天才。”師尊輕輕撫摸著胡須,追憶往昔道,“卻沒有任何一個能與此人比肩,在這樣的年紀就如此了得,日後未必不能成為當世第八位聖人。”
“聖人!”黃衫青年大吃一驚,“師尊對他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我這還是往低了說。”師尊搖了搖頭道,“便是七大聖人在這個年紀,成就也遠遠無法與此人相提並論,隻要沒有中途隕落,說不定為師在有生之年,能夠見識到超越聖人的存在也未可知。”
黃衫青年心頭劇震,再次抬頭看向鐘文,眼神之中,不自覺地多出一絲崇敬之色。
“這位大師實力雖強,品性卻不怎麼樣啊!”
一名跟隨師門長輩前來觀禮的耿直青年忿忿道,“明明可以打贏,又何必要這樣羞辱對手?”
“蠢貨,這等人物的一舉一動皆有深意。”身旁的長輩厲聲訓斥道,“不懂就不要胡亂說話,免得惹人恥笑!”
“深意?能有什麼深意?”青年滿臉疑惑道。
“你以為在座這麼多大人物都是良善之輩麼?大師剛才露了一手煉丹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心懷不軌,想要打他的主意。”那名長輩歎了口氣,耐心解釋道,“如今你再看看,還有多少人敢對他動歪心思?”
青年聞言,忍不住環顧四周。
望著在座諸多大佬眼中的驚懼之色,他心中一動,似乎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想通了麼?”
“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人性都是貪婪的,‘千機丹’這樣的神藥,誰不想據為己有?這些靈尊強者,哪一個不是刀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狠角色?即便大師修為再強,也總會有些亡命之徒控製不住貪念,不自量力地去找他的麻煩。”那名長輩指了指空中狼狽不堪的廖啟靈等人,接著說道,“但是又有哪一位大人物能夠忍受這樣的屈辱?”
“原來如此!”耿直青年恍然大悟道,“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出醜,莫說堂堂‘丹閣’閣主,便是弟子隻怕都難以忍受。”
“就是這個理!”長輩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誠如耿直青年所言,此時的廖啟靈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求求你,直接殺了我罷!
下方諸人的指指點點,全部都被他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作為世俗之中權勢最大的人物之一,廖啟靈的自尊心早已到了崩潰邊緣,若非最後一絲矜持作祟,他幾乎就要開口懇求鐘文給自己一個痛快。
而三長老和六長老早已衣衫淩亂,汗流如柱,不停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若非尊嚴作祟,兩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放棄抵抗。
“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傳入耳中,眾人皆為之一驚。
原來黃衫老者一個不甚,沒能及時護住頭部,被金羽大鵬小明逮著機會,一爪抓破了天靈蓋,當場歸西,成了大戰中第一位隕落的靈尊強者。
沒有了黃衫老者的支援,壯碩大漢更是完全跟不上小明的速度,不過短短數個呼吸間,便被金羽大鵬頭頂的尖角撞入後背,緊接著透體而出,將心臟直接刺了個對穿,一命嗚呼,步了黃衫老者的後塵。
“不!!!”
中年女修受到兩人慘叫聲的影響,略微有些分神,腳下慢了半拍,被葉青蓮的七彩靈絲逮了個正著,無數道靈力絲線前赴後繼,蜂湧而至,將她的後腦、軀乾和四肢紮得如同馬蜂窩一般。
女修隻是少許掙紮了一下,眼中便失去了光彩,很快就掛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停止了呼吸,成為第三位殞命之人。
失去了幫手,東方常勝隻覺壓力倍增,不由得麵色劇變,慌忙向後退出數步,雙手食指連彈,射出一道道疾如閃電般的銀色靈針,口中怒喝道:“葵花針!”
葉青蓮冷哼一聲,玉手輕揮,指尖的靈絲如同琴弦般微微抖動著,輕而易舉地將靈針儘數擊潰,又再次追著紅衣靈尊疾射而去。
“砰!”
東方常勝心頭劇震,再要後撤兩步,忽覺一陣難以想象的巨力自背心傳來,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都被這股力量撞得向前栽去。
原來是珠瑪和小明消滅了兩名敵人之後,開始馳援友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他發動了奇襲。
如此一來,東方常勝就好像主動送上門一般,被七彩靈絲輕而易舉地貫穿全身,不過呼吸之間,便駕鶴西歸,從此長眠。
一擊得手,小明馬依樣畫葫蘆,馬不停蹄地對剩餘的兩名敵人發動了攻勢,如法炮製,幫助江語詩和仇天龍拿下了各自對手。
至此,願意為“丹閣”出手的六大靈尊已然全軍覆沒,隻剩下廖啟靈三人還在苦苦支撐,而鐘文這邊卻依舊人員齊整,完好無損。
而廖啟靈三人的心,也終於沉到了穀底。
“大叔,還要打麼?”鐘文忽然止住身形,笑嘻嘻地問道。
廖啟靈彎下腰,雙手扶住膝蓋,氣喘如牛,汗水大滴大滴地自額頭落下。
他的麵色時而青,時而紫,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略微平複了一點情緒,僵硬地開口問道:“說罷,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聲音裡,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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