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對手,是我!”耳旁忽然傳來了鐘文的聲音。
他驚訝地發現,前一刻還站在遠處的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阻攔在了麵前,對著自己揮拳打來。
不自量力!
天璣眼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屑,正要抬手反擊,忽然感覺心臟猛地一跳,全身靈力如同沒頭蒼蠅般四處亂躥,一時間竟然失去了行動能力。
便在這須臾之間,鐘文的拳頭已經如期而至。
然而,想象中的激烈碰撞並未發生。
鐘文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插入了天璣胸口,卻仿佛打中了幻影一般,直接透體而過,沒有任何觸摸到實物的感覺。
他的前衝之勢已成,一時間收不回來,整個人都跟著拳頭一同往前躥了出去,毫無阻礙地越過了天璣的身體。
就在此時,天璣忽然反手打出一掌,直擊鐘文後心,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鐘文,小心!”
就在鐘文打空的那一刻,鐘無煙便意識到情況不妙。
這一幕,和自己先前的戰鬥場景毫無二致,她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鐘文步了自己的後塵,遭到天璣重創。
成了!
眼看自己的掌勢就要擊中鐘文背心,天璣心頭一喜,手上又多使了幾分力氣,打算一擊必殺,徹底杜絕後患。
說時遲,那時快,背對敵人的鐘文腳下忽然龍影閃現。
隨後,天璣驚愕地發現,自己這誌在必得的一掌,竟然打空了!
右掌自鐘文後心直插進去,他卻完全沒有擊中肉體的感覺,隻是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鐘文”緩緩消失。
這種感覺,正是他人與天璣對戰時經常會有的體驗。
如今,他竟然在鐘文身上,品嘗到了和自己戰鬥的滋味。
“好奇特的空間屬性。”前方忽然傳來了鐘文懶洋洋的嗓音。
天璣心頭一驚,連忙抬眼望去,隻見這名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正前方約莫兩丈距離,正笑嘻嘻地凝視著自己。
他是怎麼做到的?
天璣原本空洞的眼神變得遊移不定,雙眸緊緊盯在鐘文身上,一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少年的任何一個動作。
“你們二人之中,應該是以你為主。”
隻聽鐘文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擁有一種特殊體質。”
天璣渾身一顫,眼神更為凝重。
“古往今來,不少大能都可以利用空間之力隱藏自身。”鐘文不急不緩,徐徐道來,“然而似你這般,可以毫無痕跡地穿梭於虛實之間的,卻並不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天璣冷冷地說道。
“這種能力,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虛空體’麼?”鐘文終於吐露出心中的猜測。
聽見“虛空體”這三個字,天璣渾身一顫,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
就在江府彆院連番大戰之際,伏龍帝都皇宮的某處房屋之中,若言正平躺在病榻之上,麵如金紙,雙目無神,氣息極其微弱,仿佛隨時隨地就要駕鶴西歸一般。
即便這般生命垂危之際,在他身邊,卻連一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
曾經的禦前紅人,竟如同被無情拋棄了一般,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無助地等待著死神的宣判。
“咯吱!”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現出了皇帝挺拔的身姿。
“若言,你的傷勢如何了?”慕容秀三兩步來到若言床邊,俯下身子,在他耳邊柔聲慰問道,“周神醫的藥,可有效果?”
“咳、咳咳!”若言形容憔悴,口中不停咳嗽著,斷斷續續道,“陛、陛下,若言怕是時日無多,不能侍奉在您身邊了。”
“莫要胡思亂想。”慕容秀故作悲痛之色,“好好休息,努力康複,寡人還需要你在身邊出謀劃策!”
“陛、陛下,周神醫並未對若言隱瞞病情。”若言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了。”
慕容秀表情一滯,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若言,你想不想活下去?”過了約莫盞茶功夫,他忽然開口問道。
“陛、陛下,若是能活,誰又願意死呢?”若言愣了愣,隨即苦笑著道。
“寡人手中有一枚丹藥。”慕容秀直勾勾地盯著若言的眼睛,“乃是自聖地換來的無上神丹,或許可以救你一命。”
“這、這樣的神丹,想來陛下不會白白贈與若言。”若言神情複雜地說道。
“不愧是寡人倚仗的智謀之士。”慕容秀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再次俯身貼近若言耳邊,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正氣訣。”
若言瞳孔大張,滿臉驚愕地看著慕容秀,甚至都忘了咳嗽。
“秘法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慕容秀接著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會想得明白。”
若言對著慕容秀深深看了一眼,沉吟不語。
兩人對視了良久,他終於吃力地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慕容秀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站直身子:“丹藥很快就會送來。”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再也沒有多看若言一眼。
待到皇帝離開,若言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興奮,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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