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五官端正,清秀可人,身姿婀娜,紅裙飄飄。
若是鐘文等人在此,便會認出這位少女,正是那天在藥鋪門口遭到連玉堂調戲,並為鄭齊元所救的紅衣女子。
兩人身旁,一名家丁打扮的青年男子正推著小車,車上堆放著大包小包,竟是一副搬家模樣。
“爺爺,咱們真的再也不回帝都了麼?”少女嬌聲問道。
“爺爺年紀大了,厭煩了帝都的人心複雜。”老者撫著胡須刀,“再說我早就想歸隱田間,用這些年教書攢下的錢買一塊田地,種種莊稼,自給自足,過兩天逍遙日子,隻是苦了你這丫頭,卻要跟我去鄉間受苦。”
“爺爺,既然您攢下了些積蓄,何不購置一輛馬車?”少女走得腿腳有些酸,忍不住問道。
“這……”老者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要是買了馬車,我就沒錢購置田產了。”
老者雖然學富五車,在人際交往方麵卻有所欠缺,雖然在帝都教書一輩子,門人無數,卻居然混成了這幅拮據德性,此時被孫女說到傷心處,頓覺胸悶不已。
“老頭,能攢到買田的錢,也很不錯了。”旁邊忽然傳來一個粗狂的聲音,“乖乖交出來罷!”
老者與少女聞言一驚,同時轉頭看去,卻見路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五名披甲將士,隻是這些人身上的甲胄破破爛爛,東缺一片,西少一塊,表麵臟兮兮的毫無光澤,不似正規軍人,倒像是乞丐披著盔甲,隻得其形,不得其神。
“幾位軍爺,不知有何見教?”老者還沒反應過來,兀自文縐縐地問道。
“沒聽清楚麼?果然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為首那名將士嘿嘿笑道,“爺讓你把攢下來買地的錢交出來,給咱們花銷花銷。”
“這些錢是老夫教書一輩子,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積蓄,為何要平白無故交給幾位?”老者的遲鈍,看得一旁的孫女暗暗焦急。
“爺爺,這些人是來打劫的。”她忍不住焦聲道。
“你這一大把年紀,還不如一個小丫頭看得明白。”那名將士哈哈笑道,“我看女娃娃你生得怪水靈的,跟著這呆老頭,也太過悲催,不如隨我們一起走吧!”
此言一出,另外四人紛紛叫好,其中有一人更是走上前來,伸手去拽紅衣少女衣袖,嚇得她驚呼一聲,連連後退,躲到那名家丁身後。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老者這才明白過來,知道遇見了穿著軍裝的強盜,氣得滿臉通紅,嘴角一個勁地哆嗦。
這幾人正是隨著王萌攻打帝都南門不成,被鐘文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南疆軍將士。
他們幾個在雲津省內四處躲藏,不停打探著帝都的消息,最近得知蕭家舉事失敗,頓時心驚肉跳,下定決心要逃回南疆,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
連續藏了數日,幾人身上早已缺糧缺水,又沒有洗澡,形象十分堪憂,碰巧遇見這對爺孫,極度的饑餓與貧困之下,終於再也顧不得軍人尊嚴,開始行那強盜之舉。
見少女躲避,那名將士並不罷休,依舊嘻嘻哈哈地衝上前去,家丁見美貌的小姐遇險,血液上湧,膽氣頓生,張開雙手擋在紅衣少女身前,打算“極品”一把,卻終究沒有主角光環加身,被一刀砍翻,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很快就變得進氣少,出氣多。
“啊!!!”
紅衣少女嚇得麵色煞白,驚聲尖叫不止,老者雖然性子古板,卻也惜命,臉上還看不出什麼,一雙老腿卻早已哆哆嗦嗦,抖個不停。
那名軍士一腳踹開家丁的身軀,再次淫笑著伸手抓向少女臂膀。
“呲啦!”
少女驚慌躲閃之下,右邊的袖子被扯下一塊,露出裡麵玉藕似的雪白臂膀,看得那名將士兩眼放光,幾乎就要流出口水來,腳下不停,再次向她撲去。
要看紅衣少女就要落入虎口,一道翠綠色的身影忽閃而至,擋在了少女身前。
“哪個狗娘養的敢壞老子的好……”將士勃然大怒,張口罵了一半,忽然住嘴,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道綠色身影。
隻見來人竟是一位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女,明眸皓齒,粉麵含威,英姿颯爽,婀娜綽約,手中持著一把熒光閃閃的柳葉刀,綠色勁裝的下擺隨風飄蕩。
“好、好美!”剛才還看上去十分可人的紅衣少女和眼前的綠衫少女一比,頓時成了庸脂俗粉,這名將士癡癡地凝視著她,嘴角隱隱流出一道液體。
不用說,這使刀的綠衫少女,自然就是正打算從帝都趕回南疆的鄭玥婷。
看見眼前這名將士的醜態,鄭玥婷秀眉微蹙,柳葉刀向前一指,嬌叱道“滾!”
“好潑辣的小妹妹,我喜歡!”這名將士總算回過神來,“你讓我滾,不如咱們倆一起滾滾床單如何?”
身後四名將士齊聲大笑,紛紛躥上前來,將她圍在中間“隻和你一個人滾怎麼行,不如咱們每個人都和這小妹妹滾一滾!”
“下流!”鄭玥婷鳳眼圓睜,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將五人籠罩在內。
“天、天輪高手!”五名將士隻覺渾身動彈不得,臉色大變,秒慫道,“女俠饒命!”
鄭玥婷手中長刀一轉,揮出一道磅礴勁氣,這五名將士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地上,口中哀嚎不止。
“再讓我看見你們作惡,定斬不饒。”鄭玥婷酷酷地威脅了一句,隨即轉頭看向那對爺孫,“你們沒事吧?”
她卻不曾料到,地上五人之中,有一個受傷較輕的,悄悄自懷中取出一根管子,將一頭對準鄭玥婷後心,另一頭放入口中,用力一吹。
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閃著微弱的光芒,向著鄭玥婷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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