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之人一旦被吸入棋盤,便會置身棋局之中。”
南宮靈並未停下,而是步步逼近道,“輸了棋的一方,意誌便會徹底屈服,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是也不是?”
“我、我……”
農寒梧牙齒哆嗦個不停,發出哢哢聲響,已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曾以夜煞的身份勸你放出鬼魈。”
南宮靈終於來到他跟前,直視著農二少爺的眼睛,不徐不疾道,“你雖然嘴上說著會去找家主要人,卻表現得遊移不決,似乎並不確定能否成功,想來下完一盤棋需要不少時間,你也不能肯定鬼魈有沒有臣服,是也不是?”
“我、我……”
豆大的汗珠自農寒梧額頭唰唰不住滑落,他還待再退,雙腿卻仿佛灌了鉛一般,竟是怎麼都無法挪動。
“何必這麼緊張?”
南宮靈咯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放心,我暫時還沒有殺你的打算。”
“你……”
農寒梧咬著牙,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究竟想怎樣?”
“你不是想要讓棋盤認主麼?”
南宮靈伸出白玉般的右手,輕輕撫摸著農寒梧蒼白的臉龐,一字一句道,“那我就遂了你的心願,如何?”
她的手掌又滑又軟,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可農寒梧卻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胸口一陣反胃,險些要嘔吐出來。
隻因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幻覺罷了,此刻撫摸著自己的,其實是老頭離塵的枯槁手掌。
“你的意思是……”
他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想讓我成為棋盤的主人?”
“不錯。”
南宮靈笑眯眯地看著他道。
“為什麼?”農寒梧直視著她的眼睛。
“反正這棋盤也隻會認農家嫡係血脈為主。”
南宮靈一臉平靜,坦然答道,“你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總比農藏鋒要容易控製一些,不是麼?”
“原來如此,這是想要利用我來掌控棋盤麼?”
農寒梧心下了然,卻又接著問道,“可你為何不選擇農虛穀?”
“農大少爺麼?”
南宮靈毫不猶豫地答道,“此人太過愚蠢,難堪大用。”
“你就不怕……”
農寒梧心頭一喜,知道自己的生命有了保障,卻還是不放心地問道,“我掌控了這件神器之後,會反戈一擊,對你們不利麼?”
“掌控?”
南宮靈“噗嗤”一笑道,“我怎麼會把棋盤給你?所謂的認主,不過是要利用你的精血,來解除農藏鋒對棋盤的控製罷了。”
農寒梧“…”
“而且根據離塵打探到的消息,任何人都可以操控幽篁棋盤迎敵,根本就不需要認主。”
南宮靈淺笑盈盈,擘肌分理道,“那麼我不妨大膽猜測,認不認主唯一的差彆,便是能否得到裡麵輸棋之人的臣服?”
農寒梧愣了一愣,隨後臉色大變,表情說不出的難看。
此前他隻是一門心思想要奪得棋盤,卻從未仔細想過認不認主,究竟有什麼差彆。
如今南宮靈的分析,卻是那樣合情合理,讓他找不出任何的邏輯漏洞。
換言之,一旦他成了棋盤主人,棋盤裡的鐘文和鬼魈等人便不會再向農藏鋒臣服。
屆時南宮靈大可以將農寒梧囚禁起來,不讓他與輸棋之人見麵。
如此一來,輸不輸棋,對於鐘文等人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畢竟,意誌被削弱隻是第一步,真正將他們完全操控,還是需要利用農家秘法將之轉變為靈奴。
南宮靈當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如何?”
就在他思緒萬千之際,南宮靈已然笑盈盈地舉起棋盤晃了晃,“要不要認主?”
“要。”
農寒梧眼神變換,糾結不定,良久之後,突然咬了咬牙,從嘴裡惡狠狠地吐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