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無雲的天空中,十數名白衣劍客排成兩列,並肩而行,步履整齊劃一,動作看似呆板,行進速度卻是快得驚人。
“師尊。”
位於第二排的一名年輕劍客一邊淩空而行,一邊與前麵的年長劍客閒聊道,“咱們為何非要去蹚這趟渾水?”
“你道為師想麼?”
年長劍客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以咱們雪域劍宗這點實力,想要在選拔大會脫穎而出,無異於癡人說夢,可人家都親自上門來邀請了,你讓我怎麼辦?”
“拒絕不就行了?”
年輕劍客小聲嘟囔了一句。
“拒絕?幼稚!”
年長劍客狠狠白了他一眼,“左胖子的那句‘全憑自願’,你也能當真?要是不給他麵子,等到大會結束之後,你看看王庭會不會跟咱們秋後算賬?”
“師尊言重了。”
年輕劍客兀自不服道,“咱們這樣的小宗門參沒參加,王庭哪會記得?”
“你還年輕,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年長劍客搖頭歎息道,“王庭絕不會讓咱們開這個頭,不然連一個小宗門都能夠隨意忤逆混沌之主的意誌,你讓其他大勢力怎麼看?王庭的威嚴還如何維持?”
“宗主。”
不等年輕劍客繼續爭辯,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快看後麵!”
年長劍客聞聲回頭,臉上登時流露出詫異之色。
隻見一支龐大的隊伍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逼近過來,乍一眼看去,人數約莫在三百左右,其中的每個人都身著銀色長衫,在太陽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好強的氣勢!
難道也是前去參加選拔大會的修煉勢力?
感受到這支隊伍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年長劍客臉色瞬間凝重了不少,心中暗暗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爾等何人?”
就在他沉思之際,龐大的銀色隊伍與雪域劍宗諸人相距已不足十丈,其中一名銀衫人朗聲喝問道,“因何擋道?”
此言一出,年輕劍客不禁勃然大怒,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間劍柄,卻被年長劍客伸手阻住。
“老夫雪域劍宗白雪笙。”
他衝著銀色隊伍抱了抱拳,客客氣氣地說道,“見過諸位。”
然而,他的友好態度卻並未得到回饋,三百多名銀衣人一個個目光冷冽,神情桀驁,臉上滿是不屑,竟然無人對白雪笙作出應答。
“諸位修為精深,氣度不凡,一看便知是人中龍鳳。”
白雪笙也不生氣,兀自笑盈盈地說道,“卻不知來自何方勢力?”
“星辰道院。”
這一次,銀色隊伍的為首之人終於開口道。
“星辰道院?”
聽見這四個字,雪域劍宗的其他人還沒什麼反應,白雪笙卻是神色大變,脫口而出道,“莫非是來自極西之地的第一大宗門星辰道院?”
“你這老兒,實力不怎麼樣,見識倒是不凡。”
銀衣人似乎頗覺意外,“整個修煉界,知曉咱們星辰道院的人也沒有幾個。”
“老夫年少之時,曾僥幸目睹貴院淩院首與人交手,當真教人大開眼界。”
白雪笙姿態放得極低,語氣無比謙卑,“正是那一次,才讓我知道了什麼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淩院首早已去世多年。”
銀衣人冷冷地說道,“如今的院首,乃是我陸星瀚。”
“去世了麼?”
白雪笙聞言一愣,言語間透著一絲惋惜,“淩院首為人寬厚,修為驚天,於老夫還有指點之恩,真是可惜了。”
“為人寬厚?放屁!”
不料陸星瀚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姓淩的看著道貌岸然,實則陰險卑鄙,品行低劣,將整個道院搞得烏煙瘴氣,若非陸某繼任後勵精圖治,咱們星辰道院這極西第一大宗的位子怕是早就要不保了。”
“這、這……”
白雪笙表情一僵,心中暗叫不妙。
他活了這麼多年,江湖閱曆何其豐富,瞬間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眼前這位陸院首與上一任淩院首顯然關係不和,甚至很可能存在利益紛爭,自己刻意提起當年與淩院首的一麵之緣,本意是想拉近雙方的關係,誰知這一下卻是馬屁拍在了馬腳上,反倒惹得對方十分不快。
“不說這些了。”
陸星瀚話鋒一轉,厲聲喝問道,“你雪域劍宗擋住我道院的前進之路,究竟意欲何為?”
“擋路?陸院首何出此言?”
白雪笙心裡一咯噔,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我等宗受王庭邀請,正打算前去參加選拔大會,絕無攔路之意,若是因為腳程太慢妨礙到貴院,咱們讓道便是。”
“選拔大會?”
陸星瀚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你們要去選拔大會?”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