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內,這已經是風徵第二次麵臨瀕死體驗。
前一次,他險些死於鐘家五姐弟的圍毆之中,結果在絕境中察覺到自身弱點,領悟了自由的真諦,從而摒棄情感,實力大進。
而這一次,他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個神秘空間之中。
四周是無窮的漆黑,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根本望不見儘頭。
他環目四顧,入眼處卻唯有黑色,根本就看不見任何人,任何景。
即便如此,風徵還是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四周的空間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壓縮,壓縮,再壓縮。
每一根神經,每一條血管,乃至每一粒細胞都能夠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恐怖壓力。
這種壓力既非功法,也非靈技,而是類似於法則一般的存在,無法躲避,無可抗衡。
按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二十個呼吸,他就會被狠狠擠爆,碾碎成渣。
這是什麼地方?
神識空間?
不,不對,我的神識空間豈會如此黑暗?
風徵腦筋飛速運轉,試圖搞清楚當前的情況,然而眼前的這個空間是如此陌生,卻又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令人身心俱疲,不由自主地生出絕望之情。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
三個呼吸……
時間在飛速流失,可在風徵的感官之中,每一個呼吸卻都仿佛永恒。
一根又一根血管在壓力作用下紛紛爆裂開來,難以形容的痛楚陣陣湧來,幾乎要讓他暈厥過去。
他知道,真正受損的並非肉身,而是靈魂,是根基,是本源。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
風徵麵色陰沉,牙關緊咬,心中暗暗焦急,卻又無法可想,無計可施。
他這一生,不知經曆過多少艱難困苦,卻從未如此刻這般無助。
隻因從前無論麵對什麼樣的困境,他都會用自己的智慧和雙手開辟出一條道路。
然而此時此刻,身體卻仿佛不屬於自己。
腦中縱有千萬種應對之法,卻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他竟是隻剩下坐以待斃這一個選擇。
絕體絕命之際,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點光。
極其細小,極其微弱,卻又真實存在的光。
你想要什麼?
就在微光出現的刹那間,風徵的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他心頭猛地一震,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聲音。
風無涯的聲音!
自從本尊死於神女山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這個聲音了。
我想變強!
變得比鐘文更強,比混沌之主更強,比任何人都要強!
這一句問得沒頭沒腦,風徵卻瞬間了然,並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
為何要變強?
風無涯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風徵沒有回答,而是陷入到遲疑之中。
我想要……
活下去!
良久之後,他終於一字一句地給出了答複。
就在這三個字出口之際,原本微弱的光點突然閃耀起來,竟是比太陽還要明亮,刺得人睜不開眼。
汝之願望,吾已知曉!
向吾祈求!
向吾許願!
向吾獻祭!
吾將賜予汝無儘的力量!
吾將助汝渡過難關!
璀璨的光點之中,傳來洪亮而莊嚴的聲音,震得他腦袋嗡嗡,耳膜欲裂。
你……是誰?
風徵眸中閃爍著驚異的光芒,來不及沉吟,便急匆匆地問道。
吾為……
織願!
風無涯的聲音再度響起,愈發莊重,令人不自覺地肅然起敬。
織願?
你是織願訣?
一門功法,竟然會有意識存在?
風徵眼皮一跳,臉上表情愈發怪異,感覺這一日所增長的見識,比此前的一生加起來都還要多。
向吾祈求!
向吾許願!
向吾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