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
鐘文使勁咽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平靜,聲音卻不自覺的有些乾澀。
“這個麼?”
杜文浩瞥了眼畫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答道,“那可是真正的神仙。”
“神仙?”
鐘文皺了皺眉頭,“仔細說說!”
“一年前,咱們靠山宗的弟兄出海去南邊辦事,不幸遭遇風浪,船隻被毀,險些命喪海底。”
杜文浩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地答道,“虧得這位神仙出手相助,才僥幸保住了性命。”
一年前?
風無涯的混沌分身,果然還活著麼?
看來當初五大元聖死於論戰之地,不過是一個假象。
鐘文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南方,表情瞬間難看了不少。
在破碎虛空之前,他對於三聖界的版圖認知還停留在北到蚩族領地,南至南海聯盟,再往南便是一片白茫茫的未知和虛無。
據說那裡無法進入,也並沒有生靈的存在。
海洋的儘頭究竟是什麼?
至今無人知曉。
在林北道出當年秘辛之時,他便對“琴聖”風無涯的死有所懷疑。
畢竟,他既然將與下界分身溝通的秘法分享給了黑棺和林北,自己當然不可能不會,甚至還可以做得更好,實現雙向溝通,也並非沒有可能。
如此一來,以風無涯那妖孽般的智慧,再加上上界本尊的指引,鐘文實在很難想象他會因為一場論戰,就和其他四大元聖一道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個山洞裡。
“.…..這位神仙不但神通廣大,翻手間便能改變天氣,分開大海,還是杜某見過最俊的男人。”
杜文浩哪裡知道他的想法,兀自滔滔不絕地誇耀個不停,仿佛風無涯的優秀與自己密切相關一般,“他那位夫人亦是生得天仙一般,教人好生羨慕。”
“夫人?”
鐘文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喏,就是這位。”
杜文浩又掏出一根畫卷,右手一抖,一個沉魚落雁,氣質嫻雅的白衣美人登時出現在鐘文眼前,最普通的素裙素衣也難以掩蓋其出塵絕俗的風采,“如何,比起飄花宮諸位仙子也是毫不遜色吧?”
連他老婆也活著?
看來這兩人的壽命都已經突破聖人,至少達到了魂相境的級彆。
兩個魂相境,為何沒有受到天道排擠?
鐘文臉色陰晴不定,腦中思緒萬千,一時間想不明白風無涯夫婦是如何在這三聖界生存下來的。
要知道,他擁有完整的真靈道體,先前又吸收了那麼多小世界的天道,本身就已經是類似於天道的存在,這才能夠瞞過三聖界天道溜進這一方世界。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收斂氣息,生怕一不小心惹來天道的敵意,要麼慘遭驅逐,要麼不死不休。
若說風無涯的混沌分身擁有與自己同等的天道感悟,鐘文是萬萬不信的。
“你好歹是個靈尊,擁有禦空飛行之能。”
他突然想起什麼,“怎麼會在海上遇險?”
“當時的杜某還隻有天輪修為。”
杜文浩如實答道,“得救之後,蒙神仙大人不棄,拜托咱們采購些物事,這般一來二去,倒也和他老人家逐漸混得熟了,這才有機會見到那位夫人。”
“采購物事?”
鐘文脫口而出道,“什麼物事?”
“也就是一些尋常生活物品,衣褲鞋襪,雞鴨魚肉之類的。”
杜文浩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鐘文意料,“這位神仙似乎不願意離開南邊,所以才打算與咱們靠山宗合作,作為報酬,他也會時不時指點我一二,杜某能夠晉階靈尊,全賴神仙之功,就連這姻緣心印陣和血鬼陰殺陣也都是他老人家傳授的。”
風無涯夫婦無法離開南邊?
就連采購生活用品都需要依靠這群弱雞?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南海以南,究竟有什麼?
他假死蟄伏了這麼多年,又到底在謀劃著什麼?
鐘文眸中靈光閃動,右手輕輕撫摸著下巴,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
人,往往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以傲慢為號的傲慢使徒,便是個中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