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無憂笑了下,“媽,難道您沒聽說過,生恩沒有養恩大,即便你把我告上法庭,法院也不會支持你的訴求。”
“你這孩子,我們是親母子,媽媽和你說話,你和我提什麼法庭?”宋母氣的腦袋發懵,卻拿唐無憂沒辦法,隻得語重心長的說:“無憂,媽媽是為了你好,你認祖歸宗之後,就是正正經經的宋家三少爺,享有宋家的繼承權,爸媽都喜歡你,你大哥、二哥都寵愛你,等你回了宋家,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不需要好處,”唐無憂淡淡的說:“人各有誌,我不愛錢財,不愛權勢,我就喜歡待在我姐姐、姐夫身邊,平平淡淡過日子。”
“你……”宋母不理解,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世上怎麼可能有不愛錢財、權勢的人呢?
沒有錢權過不了好日子不說,還有可能被人欺負。
不愛錢財權勢,說好聽點是淡泊名利,說難聽些,不就是心理有毛病嗎?
她看向唐夜溪:“溪溪,如果你是真心對無憂好,請你幫我勸勸無憂,認祖歸宗對無憂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是無憂的親生母親,我不會害無憂。”
不等唐夜溪說話,唐無憂就搶先說:“宋夫人,我不喜歡你和我姐說這種話,我的事,你直接和我說,你不要和我姐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討厭宋母和唐夜溪說那些話,連媽都不叫了,直接喊宋夫人。
宋母險些被他氣個仰倒,臉都氣白了。
唐夜溪安撫的拍了拍唐無憂的手,和顏悅色的對宋母說:“我知道宋夫人是為了無憂好,但是你之膏糖,吾之砒霜,無憂說的沒錯,人各有誌,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以自由選擇他想要的生活,我覺得,他是不是認祖歸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可以了,宋夫人,您說呢?”
“隻要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可以了嗎?”宋母沒辦法認同這個說法:“無憂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他還不懂,等他年齡再大些,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他看到他的同齡人要什麼有什麼,而他什麼都沒有,他會怎麼想?”
“無憂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唐夜溪辯解說:“無憂是我弟弟,婚娶是大事,我不會袖手旁觀,彆人家孩子有的,無憂也會有,房子、車、優渥穩定的生活,這些無憂都會有。”
“隻是這些就足夠了嗎?”宋母問她:“事業呢?和無憂相同出身的公子少爺,到了二十多歲,都能獨當一麵了,在社會上有受人尊重的地位,無憂有什麼?他待在你的事務所,給你打工,說好聽些是助理,說不好聽的,他就是個打雜的,他乾這些事,有什麼前途?”
“我為什麼非要前途?”唐無憂生氣了,“這世上的人,都想拚一個前途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衣食無憂,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嗎?我不用拚搏,我就衣食無憂,待在我姐姐姐夫身邊,我就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我為什麼非要去拚什麼前程?”
唐夜溪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耐心的對宋母說:“宋夫人,我相信,你確實是為了無憂好,也是真心真意的為無憂的前程操心,可是,你現在無論讓無憂去做什麼,無憂都不開心,他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我對他的未來也不是全然沒有打算,我們事務所初來乍到,現在還在起步階段,確實不值一提,但我相信,假以時日,我們的事務所會逐漸擴大,無憂會是事務所的話權人之一,宋夫人所說的權勢地位,將來無憂都會有。”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無憂天真了,因為你也很天真,”宋母對唐夜溪這番話特彆的不以為然,“你們的事務所再怎麼壯大,也隻是個事務所而已,事務所是什麼?就是為彆人跑腿服務的,登不得大雅之堂,就算你們能把這個事務所做到行業中的極致又怎樣?照樣被人瞧不起,談什麼權勢地位?”
“宋夫人言重了,”唐夜溪有些不悅的說:“職業沒有高低貴賤,我們的事務所是綜合性質的,現在更傾向於偵探事務所,但日後我們還會開放律師事務所,我有律師證,無憂很快就會拿到律師證,難道宋夫人覺得律師也是為人跑腿服務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說登不得大雅之堂,可能有些刻薄,但律師的確也沒什麼,”宋母傲然說:“不管是偵探,還是律師,都是用錢就能雇傭到的,宋氏集團有律師團,就是為了宋氏集團服務的,當然,他們也會為我、為我丈夫、為我的兒子們服務,你敢說他們不低人一等嗎?”
唐夜溪被她氣笑了,“宋夫人,你的思想還停留在幾十年代?為人服務就低人一等嗎?我是律師沒錯,但我也不是願意為任何人當律師的。”
“就比如您和宋家,如果您尊重我,將來如果您需要我做您的律師,我會為您辯護,但如果您瞧不起我,您出再多的錢,我也不會為您服務。”
“律師並不是低人一等的職業,而是雙向選擇的,您看不起我,您又怎麼知道我看得起您呢?”
宋母氣白了臉,“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宋夫人,您又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彆人呢?”唐夜溪淡淡一笑,“宋夫人,您彆忘了,宋家雖然如今家大業大,但宋家是做實業起家的,用您的話說,說好聽點,宋家是做實業起家的,說不好聽點,宋家以前就是賣東西的。”
“士農工商,商是社會的最底層,以宋夫人的論調,宋家應該是最被瞧不起的那一類人,宋夫人又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彆人呢?”
“你胡說什麼?”宋母氣白的臉又被氣紅了,“我們宋家可是夜都的巔峰豪門之一,怎麼可能是社會的最底層?倒是你,一家小小的偵探事務所,彆人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怎麼給我兒子一個光明的前程?”
“是嗎?”唐夜溪淡淡的說:“誰想摁死我的事務所,怕是先要問問溫家和顧家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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