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阿醉少爺和白裳少爺尷尬,”一直低垂著頭的隨令忽然說:“阿白少爺和許醫生也會尷尬。”
他這話一出口,顧洛甫和顧洛白齊齊愣住。
顧洛甫很快反應過來,低聲嗬斥:“胡說什麼?”
顧洛白:“……”
一語驚醒夢中人。
顧洛白忽然意識到,這件事,他做錯了。
他不該向他大哥提偷東西這樣的餿主意。
他本身就是愛玩愛鬨的性格,又願意寵著許連翹,許連翹想了一個主意,他根本沒多想,就願意滿足許連翹的心願,陪她胡鬨。
而他大哥出了名的縱容他,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隻要他說出口了,他大哥必定會應承他。
而且,他們兄弟四個之間無所顧忌。
因為感情太好了,好的就像是一個人似的,他就覺得他和他三哥怎麼玩都可以,不管他怎麼玩鬨,他三哥都不會生他的氣。
他卻忘了,他這樣玩鬨,是會連累其他人的。
會連累逐晨和隨風,還會讓住在他三哥彆墅的人蒙受不必要的懷疑。
他三哥的東西沒了,住在他三哥彆墅的每個人都有懷疑。
他很內疚,滿臉羞愧的認錯:“對不起,三哥,你的表是我拿走了,我想和你開個玩笑,我錯了,我不該和你開這種玩笑。”
“不是,”拎著一袋子禮物,跟在顧洛白後麵過來的許連翹說:“主意是我想的,不關阿白的事。”
顧洛甫:“……”
看到顧洛白滿臉羞愧,他皺眉說:“我們兄弟之間什麼玩笑不能開?哪用的著這麼上綱上線?”
“這種玩笑不能開,”顧洛白認真說:“我們兄弟之間,自然是怎樣都可以,但是這種會讓彆人聲名受累的玩笑不能開,是我太肆意妄為,沒有考慮彆人的感受,我錯了。”
“這個主意是我想的,不關阿白的事。”看到顧洛白滿臉慚愧,低頭認錯的樣子,許連翹心裡特彆不舒服。
以前,她從沒有過這種陌生的感覺。
看到顧洛白滿臉羞愧的低頭認錯,她比自己低頭認錯還難受。
她的性格,無拘無束,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很少考慮很多。
她為了撮合顧洛甫和蕭靈月,突發奇想,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她覺得好玩,玩的興致勃勃。
她沒想到,她覺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會連累顧洛白站在他哥哥麵前,低頭認錯。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以後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她不再是過去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許連翹,也不再是那個哪怕名聲壞了臭了,也隻壞她一人、臭她一人的許連翹。
從她和顧洛白交往的那天開始,她和顧洛白就綁在了一起,她的所作所為,會牽連顧洛白。
她當然知道顧洛白寵愛她,從她認識顧洛白到現在,顧洛白從沒對她說過一個“不”字。
如果放在古代,顧洛白就是個妥妥的烽火戲諸侯的昏君。
顧洛白願意寵著她,可犯了錯,他就得低頭認錯。
是她連累了顧洛白。
這樣的念頭,讓她不複平日裡的灑脫,情緒特彆的低落。
眼見著往日肆意灑脫的許連翹滿臉沉靜,目光幽深如海,顧洛甫連忙安慰兩個人:“你們兩個彆鑽牛角尖,我不是沒聲張嗎?除了我們五個人,誰也不知道我丟了東西,咱們自家兄弟,什麼玩笑開不得?值得你們這樣鄭重其事的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