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那些冰冷滑膩的小夥伴。”女妖瞟了他一眼,嘴角掛出一絲迷人的微笑,聲音卻很冷淡:“以及一切醜陋的東西。”
這個突兀出現在甲板上的女妖黑發血眸,身材高挑,全身都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袍子裡,帽兜下隻露出一點鮮紅的嘴唇與一截雪白的脖頸。
她似乎背著什麼東西,將她身後的袍子撐起,使得袍子上的金色標誌異常顯眼。
標誌的主體是一個金色的工字,工字左右凹陷的地方有兩個精致的骷髏頭。任何一個稍成氣候的妖魔都認得這個標誌。
這是巫妖王的標誌。
隻有巫妖王嫡係的傳承者才能使用這樣的標誌。
在巫師的眼裡,妖魔都是一樣的妖魔。
血紅的眼,黑暗的心。
就像妖魔眼裡的巫師,都是一樣的巫師,血肉散發著香氣,靈魂蘊含著精華。
但是分歧總是無處不在。
巫師聯盟中有形同陌路的巫師議會與月下議會。
妖魔的世界裡,幾位妖王的勢力範圍也涇渭分明。
黑船是海妖王的下屬。
而剛剛登船的女妖則隸屬於巫妖王。
躺椅上曬著太陽睡覺的哈瑞早已滾下船艙,手裡的《朵朵女士》早已不知消失在什麼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捧鮮豔欲滴的玫瑰花。
“有什麼能為您效勞,迷人的女士。”他單腿跪在尼基塔身前,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鮮紅的眼睛仿佛紅寶石一樣燦爛。
如果他能把嘴角的口水清理乾淨,就完美了。
“披上你的袍子再跟我說話!”女妖高傲的抬著頭,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不屑。
對於巫妖而言,袍子是最起碼的尊重。
不論是那件粉紅色的poo衫,還是那條白綠相間的沙灘褲,都很難讓女妖感受到哈瑞的真誠。
“這個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哈瑞用力攥著手中的玫瑰花,慢慢收緊,一縷縷墨綠色混合著紫紅色的汁液從他指縫間流了出來。他鮮紅的眼神裡流露出渴望的色彩,仿佛一個瘋狂的藝術家看到了稀世珍品:“可愛的想把你吃掉!”
尼基塔沒有在意哈瑞瘋狂的囈語,她邁著輕盈的步伐,繞過麵前單膝著地的花癡,徑直向船艙內闖去。
“喲!小妖精。在教育彆人尊重前,自己先學點禮貌怎麼樣。”金發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堵在了船艙門口,正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卷煙,抬著眼皮看著她。
海麵不知為何吹來了一股小風,將女妖身上的袍子吹的獵獵作響,把她妙曼的身軀緊緊裹了出來。
她身後背著的東西也露出比較清晰的輪廓。
似乎是個小孩兒。
金發青年的眼睛眯了眯。
一個巫妖背著一個小孩兒想見船長,這種事情發生在妖魔的身上太稀奇了。要知道,對於妖魔而言,幼體唯一的好處就是肉質鮮嫩,口感順滑。
他舔了舔嘴角。
女妖的袍角微動,一本暗紅色的法書露出金絲纏繞的外殼。
“我趕時間。”女妖抬起頭,露出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暗紅色的眸子在燦爛的陽光下閃爍著危險的色彩。
金發青年將嘴裡的香煙嚼碎,慢慢咀嚼著金黃色的煙絲。
他沒有回話,隻是呼吸變得更悠長了。
主桅杆上,掛著受難姿勢的壯漢微微動了動腦袋,仿佛有了一點生氣。
“我們有的是時間,美女!”她的身後,哈瑞油腔滑調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更何況,你身後背著的這個小家夥,比你更好聞。”
聲音很近,仿佛近在耳邊。
女妖沒有回頭。
她聽見一道悠長的吸氣聲在她脖子後麵盤旋,綿延不絕,仿佛沒有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