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入第一大學專機之前,尼基塔設想過許多種自己被發現的場景。
比如不小心觸發專機上的妖魔報警裝置,被聞訊趕來的護航者們團團圍住;比如自己在專機上遇到大學時的同窗,不得不痛下黑手;再比如,飛機上恰好‘不小心’搭乘了一個老不死的大巫師,像抓小雞一樣把自己拎回黑獄裡。
每種設想,她都準備了數種不同的應對方案。
唯一令她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完美無瑕的潛伏,被一個新生毀掉了。
她眯著眼,看著鄭清。
也許這個能夠引起自己妖魔血脈躁動的氣息,可以稍稍應對一些船長的責問,減輕一些失敗的懲罰。
女妖的嘴角微微翹起。
她抬起一根手指,憑空竄出四五道繩索,向暈倒在地板上的鄭清捆去。
“阻止她!”一聲爆喝響起,不遠處的紅臉膛男生衝了出來,仿佛炮彈一樣,砸在鄭清身前。沉重的落地聲讓這架專機都顫了顫。
兩根繩索恰好竄至他麵前。
紅臉膛的男生抬起拳頭,重重砸在繩頭上,發出金鐵交加的聲響。兩根繩索嘶嘶的慘嚎著,無力的垂落在地板上。
蕭笑站在鄭清身邊,默默的掏出一塊古樸的龜甲,念動咒語。龜甲上符文流轉,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膜脫甲而出,護在了兩人身前。
遠處竄來的繩索狠狠的紮在這層金色的光膜上,發出刺耳的鑽孔聲。
餐廳裡,其他新生捂著耳朵,茫然的看著這快速激化的場麵,不知為何三分鐘前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忽然攜手挑戰那頭女妖。
鄭清捂著額頭,被鑽孔的噪音吵醒。
他雙眼茫然,目無焦距的盯著天花板上那座扭曲變形的金色吊燈。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昏倒前的一些片段。
專機,小精靈,空乘,女妖。
他瞪大眼睛,咬著牙,掙紮著爬起身。
“醒了?”蕭笑站在他身前,聲音顯得很疲憊。
“都沒事吧。”鄭清的嗓音嘶啞低沉,從灰袋子裡抓出一遝黃紙符。
“除了你,沒有人受傷。”蕭笑托著龜甲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但是聲音卻非常平穩:“隻不過,我們有大麻煩了。”
說完,他雙手一鬆,一屁股坐在地上。
籠罩兩人的光膜閃爍幾下後,倏然破碎,化作金光點點,落回龜甲上麵。
古樸的龜甲在空中慢悠悠旋轉兩圈後,掉了下來。
原本鑽著光膜的三根繩索,隻是頓了頓,就重新凶狠的紮向兩人。
鄭清了然。
他向前跨出一步,擋在蕭笑身前。
揮手一灑,那遝黃紙符便紛紛揚揚的飄起,像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罩向三根襲來的繩索。
沒有一絲聲響,三根繩子貼滿了黃紙符,直挺挺的落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尼基塔嘴角的笑意隱去。
她眼中的紅芒慢慢亮起。
“我好像有點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