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學的課程根據上課人數多少分為大課與小課;又按照專業程度不同,分成全校性課程與專業性課程;還根據課程的重要程度,分成必修課與選修課。
鄭清所在班級是天文081班,與之對應,魔文課就是他們的專業必修課。
而由魔文延伸的曆史課,則屬於專業選修課——這意味著每個天文081班新生的書單都有細微的差彆。
又比如魔法的哲學,在阿爾法學院及星空學院並不做強製要求,屬於全校性選修課。為了節約相應的教學資源,學校會將不同學院或班級的學生安排在一起聽課。這種課程屬於大課,上課學生有時候會達到上百人。
再比如即將要開始的魔咒課,任何一位第一大學的學生都需要在這門課上獲取足夠的學分,屬於全校性必修課。
這節課上課的學生都屬於天文081班,屬於一節小課。
收到門後那副鉛筆畫的示警,教室裡亂哄哄的氣氛略微有些收斂。
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坐了下來。
鄭清好奇的瞅著那張鉛筆畫,納罕不已:
“它怎麼知道教授來了?”
“它在牆上呆的時間比許多教授都久,知道教授長什麼樣子並不奇怪。”蕭笑收起自己的筆記本,稍稍坐直身子:“而且,你以為那幅畫隻有這一處落腳點嗎?”
鄭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感激我們那些無所不能的學長們吧。”張季信搖著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鄭清歎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麵前已經攤開的課本上來。
他又預習了一下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字符,試圖在老師進門之前再掙紮一下,以免課堂上表現的太難看。
然而看不懂依舊看不懂。
視線滑過課本,腦子裡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教室門‘咣當’一下被人用力推開。
一個瘦高的身影邁著大步,走上講台。
鄭清抬起頭,緊張的打量著這個氣勢十足的男人。
這位教授披著一件黑色的袍子,袂腳飄飄,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他麵色發黃,有一雙很小,但是很黑、很亮的眼睛。他的臉上有很多深淺不一的皺紋,頭發雖然有些稀疏,但似乎因為打過很多發蠟之類的東西,顯得光滑可鑒。雖然有些駝背,但這位教授高大的身材掩蓋了這點缺陷,反而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也許四十歲,也許六十歲,也許天知道他多大年紀。
鄭清抬頭挺胸坐在桌前,腦子裡胡思亂想。
“我叫姚小米,是你們輔導員,兼任你們魔咒課的教授,也教授包括你們在內三個班的魔法哲學。”
梳著大背頭的男巫麵對教室裡的新生,右手隨意一揮,黑板上便清晰地顯露出‘姚小米’三個大字。
沒有停頓,他接著用一種笑眯眯,但是很抑揚頓挫的聲調說道:
“你們可以稱呼我‘老姚’,事實上,我很高興有同學用這種很輕鬆的稱呼叫我。但是,我堅決反對任何同學稱呼我‘小米’,乃至衍生出來其他諸如‘高粱’、‘老米’之類的稱呼!這是對教授極大地不尊重!影響是極壞的!”
說著,他的右手從上到下做了幾個重重的動作,像極了電視裡那些政客們。
鄭清嘴角忍不住扯起來,看著老姚有的舉動,心底忽然有些輕鬆了。
但許多新生依然沉浸在不久前那則大新聞帶來的傷感中。
教室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姚教授詫異的挑了挑眉毛:
“很奇怪啊!你們是第一屆聽到我的自我介紹沒有發笑的新生。墨爾波墨涅的歎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不要讓我成為厄庇墨透斯。”
教室裡仍舊一片安靜。
隻隱約傳來李萌小聲的抽噎。
鄭清看向蕭笑,臉色有些發白,他驚恐的發現這位教授說的最後一句話自己大半沒聽懂。
“老師剛才是念咒語了嗎?”他小聲問蕭笑。
西瓜頭無力的垂下腦袋,把手底的筆記本推到鄭清麵前。
“墨爾波墨涅,哀曲女神,也叫悲劇女神;她的歎息意思是‘簡直是個悲劇’。厄庇墨透斯,最愚笨的神,意思是‘後知者’。這是巫師界的兩句俗語,不是咒語。”
鄭清提起來的心收回肚子裡。
他一直擔心自己聽不懂學校老師的講課。
有本活字典的感覺真不錯。
講台上,姚教授把法書放在講台上,慢慢踱著,走到李萌身前。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輕輕拍了拍小女孩兒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