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小的瑕疵肯定會被人質疑。
不久前自己獎勵給陪練生的那個學分引發的小規模騷亂仍舊曆曆在目,年輕的實踐課老師現在隻祈禱這節課能夠穩穩當當的結束。
不能奢求更多了。
如果鄭清知道實踐課老師的想法,定然欲哭無淚。
他與蕭笑並不是召喚不出更強大的葛藤,但本著能省力絕不浪費的原則,年輕的公費生堪堪隻喚出了可以抵擋蕭大法師攻擊的藤條。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他正在與蕭笑聊天。
自從發現召喚出葛藤,僅憑目光與想法就可以驅使它們之後,鄭清自然不會浪費這段空閒的時間。
希爾達看到的念念有詞並不是在維持咒語,而是兩個人在聊天。
“你覺得馬修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鄭清盯著自己麵前那根打了八個結的葛藤,冥思苦想。
他仍舊對不久前馬修·卡倫說的最後一句話耿耿於懷。
“忽視就可以。”蕭笑毫不在意的略過這個話題。趁著鄭清分心,他的肋下忽然探出一根細長的藤條,如同一條覓食的長蟲,瞬間在鄭清袍子的口袋間彈了一個來回。
“如果你是我的敵人,我已經死了。”鄭清舉起雙手,搶先說出了認輸的話。
“你打算怎麼處理它?”蕭笑收起肩膀上的兩根葛藤後,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肋下的那根小藤條。
鄭清定睛一看,那根細長的藤條頂部,卷著一塊令人眼熟的蛋白石戒指。
“你可以去步行街賺零花錢了。”鄭清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忍不住挖苦道。
“你們兩個耍的真漂亮,那邊的女生們眼睛都看直了。”辛胖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擠到兩人之間,一手扇著風,一手搶過葛藤上掛著的魔法戒指,好奇道:“怎麼,不想要這枚戒指了嗎?”
鄭清皺著眉,看著胖子手上的汗漬,沒有說話。
“關鍵不是這枚戒指。”張季信抱著胳膊,站在幾人身邊,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現在應該考慮他們會不會有後續的舉動……這很重要。”
“這也很麻煩。”辛胖子搖頭晃腦著,把戒指丟回給鄭清。
鄭清接過那枚有些濕滑的指環,隨意在袍子上蹭了蹭。
“要不要向老師報告?”他重新將那枚魔法戒指塞進口袋後,小心瞟了一眼四處溜達的希爾達,猶豫著,問道:“也許學校能夠製止他們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
從小到大,作為一名乖乖的好學生,每次遇到這種學生之間的糾紛,他總是習慣於通過老師來解決麻煩。
“你是九有學院的公費生!”辛胖子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而且你是一個大學生了!不要動不動就給老師打小報告,或者找學校……很丟人的!”
鄭清吭哧著,漲紅了臉。
“證據。”蕭笑從另一個角度否決了他的這個想法:“你們兩個並沒有發生衝突。所以,如果沒有恰當的理由,老師,或者學校為什麼要嚴厲製裁他?就因為你是公費生?”
“這種事情一目了然。”鄭清嘟囔著。
“除非當場抓住他詛咒你的證據,否則這種事情完整屬於‘自由心證’的範圍。”蕭笑扶了扶眼鏡,補充道:
“事實上,你與安德魯·泰勒之間沒有一點仇怨——這就沒有指認他加害於你的動機。更何況,對於巫師而言,有幾百種方法來解釋他竊取你這點鮮血的原因。”
“比如說他打算給你一個生日驚喜。”辛胖子用一種令人令人作嘔的語氣說道:“類似一枚血祭的魔法戒指。”
“我的生日在五月,”鄭清勉強笑了笑:“這個理由可以排除了。”
“與其擔心那些毫無來由的攻擊,不如先計劃一下你明後兩天的日程安排。”蕭笑忽然抬起頭,眯著眼,看著鄭清,語氣非常肯定的說道:“在你跟伊蓮娜約定時間之前,是不是忘了什麼?”
鄭清抓著法書的胳膊定在半空,愣了愣神。
“有人忘了自己早上做完早課以後,還要回去睡個回籠覺。”辛胖子拉長聲音說道。
“有人忘了自己中午不午休,下午兩個眼睛就會腫的跟桃子似的。”張季信也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補充道。
“最要命的是,有人忘了周六晚上要去巡邏。”蕭笑扶了扶眼鏡,麵無表情的看著鄭清:“把下午用來休息的時間送給彆人了。”
“oh!謝特!”鄭清右拳重重砸在左手掌,爆了一句粗口。
剛剛隻顧著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完全忘了自己要巡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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