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茶幾周圍的高大植物格外豐富,幾乎將它與屋子裡其他環境完全分離,顯得非常幽靜。
一名男巫半躺著,將大部分身子埋在在乳白色的低背沙發中。
他麵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她是第一大學學生會外事部的部長,”男巫低著頭,撥弄著手底水晶球,聲音顯得有些疲憊:“命運就是這樣神奇……在你毫無察覺的時候,為你決定了一切。”
“什麼?”鄭清有些迷惘。
他求助般向旁邊看了看,卻發現引他前來的仆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他回過頭,男巫已經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鄭清。”對方微笑著,握住鄭清的手,非常肯定的晃了晃:“很高興見到你。”
“奧古斯都閣下?”鄭清緊張的笑著:“這是我的榮幸!”
這位阿爾法大佬的手很涼,也很寬大。
當然,他的個頭也很高大。
金色的長發仿佛屋外的陽光一樣燦爛,湛藍色的眸子能夠與容納陽光的天空媲美。
與這幅俊美的外表相比,奧古斯都的態度非常溫和,甚至可以稱得上隨意。
“要不要來點咖啡?龍涎、鳳巢、麝香……或者純粹的黑咖啡?”這位阿爾法大佬重新栽倒在沙發中,捧起那顆水晶球,目不轉睛的盯著上麵細碎的光點,語氣非常隨意,仿佛與至交好友聊天似的:“血友會有一位服務了五百年的妖精咖啡師,衝泡的咖啡非常地道。”
鄭清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隻腰間圍著破布、麵容蒼老、形態醜陋的妖精,有氣無力的轉動手磨,將一顆顆咖啡豆磨成乾粉的場景。
“謝謝!”年輕的公費生果斷搖了搖頭:“我還是習慣喝清茶。”
“純粹的九有人。”奧古斯都不以為忤,低聲笑著,打了個響指,在小精靈遞上的菜單上填下兩人點到的飲料。
鄭清猶豫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
最終,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先把今天要辦的事情處理妥當。
“非常抱歉,”他誠懇的看著麵前的金發男巫,飛快的說道:“周五晚上我需要參加學生會的招募考試,所以不能參加血友會的迎新晚宴……真的,非常抱歉。”
“不要緊,沒關係。”奧古斯都隨意的擺擺手,抬起頭,微笑的看向年輕公費生:“就像我剛才說的……命運總是非常神奇,你永遠不知道今天擦肩而過的身影,是否會成為你未來視野中的夢魘。”
鄭清讚同的笑了笑。
雖然他完全聽不懂這位大佬在說什麼東西。
“在追求魔法真理的道路上,我們都要學會控製自己。”奧古斯都忽然話題一轉,對鄭清講了一個小故事:
“我小的時候,有一次在湖邊,看見一個魚人把一條蛇綁在石頭上,一片一片揭著它的鱗片。”
“那頭魚人嘎嘎的怪笑著。”
“那條蛇嘶嘶的慘叫。”
“我忍不住內心的正義,衝上去,打死了魚人,把那條蛇從石塊上解了下來。”
“我覺得這條蛇應該會感激我。”
“然而,那條蛇調轉過腦袋,反咬了我一口。”
“我知道,這是它本能的舉動……它太害怕了,被折磨了那麼久……它純粹是條件反射。”
“但是我仍舊殺了它。”
“因為我也是條件反射……我剛才說過,它咬了我一口。”
“這件事令我非常後悔。”
“不僅後悔救了一條蛇、也後悔打死了一條蛇、還後悔打死了一頭魚人。”奧古斯都目光深邃的看著鄭清:“我殺死了兩條生命、換來了一道傷疤,還有長久的悔恨。”
“還有什麼比這更失敗的舉動呢?”
鄭清沉默的聽完這個故事,沒有出聲。
他總覺得這位阿爾法大佬的語句下隱藏著什麼更深層的含義。
“聽說你跟瑟普拉諾做了筆交易?”奧古斯都話鋒又轉了一下:“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做過虧本的生意。”
“弗裡德曼雖然有些蠢……但他是個好人。你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過分的事情,這非常好。”
“如果有什麼麻煩,你儘可給我寫信。”
鄭清聽著這些語氣平淡的說辭,毛骨悚然,恨不得把自己兩個耳朵戳聾。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