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名叫‘砂時’的魔法昆蟲,能夠分泌一種延長魔法生物壽命的液體。也許能夠維持這些小精靈的生機……”
“……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沉默森林深處才能看到它們的蹤跡……”
“……你隻是一年級新生,我不希望你因此做無謂的冒險……隻有高等級的獵隊才有深入沉默森林的權限……”
“……砂時分泌物的時效很短,學校的教授或者研究員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會發布相關任務的限時委托……即便隻允許高級獵隊接受,這些任務的完成率仍舊非常低……”
雖然僅僅過去不足半個月,但在鄭清的意識中,卻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時光。
隻有一些特殊的‘錨定語’——比如砂時、或者續命——才能將鄭清的記憶從時光長河中重新掀起,讓他從這段短暫卻繁雜的記憶中回憶起不久前的經曆。
李奇黃教授曾經說過的話語,一段一段,清晰的浮現在鄭清心頭。
與此同時,今天早上為小精靈們體檢後的數據,也仿佛流水般從他眼前流過。
那些逐漸下滑的指標原本如同石塊一樣沉甸甸壓在他的心頭。
但此刻,似乎有一台碎石機在他耳邊隆隆作響,將那些壓在心頭的重擔一氣粉碎!
他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你的氣色看上去一下好了許多誒!”林果忽然在他耳邊嘀咕道:“難道你也在想象捕捉砂時後賣錢的美好生活嗎?太俗了吧……”
“小屁孩兒!”鄭清失笑一聲,伸手揉了揉林果整齊的黑發,沒有解釋。
隻不過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林果不滿的晃著腦袋,擺脫了他的魔爪,重新蹭回凡爾納老人身邊。
老校工正抱著高大的木杖,眯著眼,倚靠在一株大樹上,聽多拉格教授向年輕的學生們授課。
他的腳下,老獵狗五月大人把整條舌頭都耷在嘴外,眯著眼,全身癱在柔軟的草坪上,仿佛一條軟趴趴的鼻涕蟲。
甚至一頭瘸腿的人首烏從它鼻梁上翻過去,都沒讓這條‘鼻涕蟲’撩起眼皮。
倒是林果眼疾手快,從書包裡翻出一個空玻璃瓶,把那條活化的藥草裝進去,塞回書包裡。
老校工隻是瞟了他一眼,笑了笑,並沒有製止。
這讓鄭清大為感歎。
果然不論什麼時候,人類對於‘小崽子’們的容忍度都要比其他年齡段的更高一些。
如果換做張季信那麼大咧咧的‘竊取’學府內的魔藥資源,怕是轉眼就會有一張天價賠償單寄回張家老宅去了。
人群中,多拉格教授也恰好講到砂時在魔法世界的遭遇。
雖然時間無處不在,但也許擁有魔力的‘時間線’蘊含的能量更加充沛,所以絕大多數砂時群都是在魔力活躍區域被發現的。
因為砂時全身都是寶,這種小蟲子在巫師活動集中區域搭築的巢穴往往剛剛成型,便會被巫師們整體‘搬遷’,轉移到更加‘安全’的實驗室中。
不知是否因為‘超維生物’的高傲屬性,被豢養的砂時往往會慢慢停止進食,而砂時之母也會漸漸失去釀製砂時王漿的能力。
而被釋放到野外後,失去魔法的約束,這種小蟲子又會在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它們真的能夠順著時間線溜走。
直到現在,整座布吉島,隻有沉默森林深處才有這些小蟲子的蹤跡。
“大家需要注意。”多拉格教授舉起一條胳膊,搓著幾根枯瘦的手指。
一道沙線仿佛流水一般從他指間滑落在地上,源源不絕。
“這種魔法昆蟲的巢穴通常以砂時之母為基,以普通石英石顆粒——也就是你們看見的這種沙粒黏成。形態會根據沙子種類、成蟲的數量而略有不同。”